歐修然的這個猜想,夏樾和葉彩唐都不同意。 葉彩唐道:“這不可能,壞人之所以做壞事,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壞事,就是因為膽子大。別說只是懷疑,就是抓到現行,都有死不承認的,怎麼可能還剛露出個端倪,就著急慌忙自殺的。” 要是這麼脆弱的話,幹不了壞事。早就已經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歐修然想了想,說的也有道理。 “但是,那她為什麼自殺?” 夏樾道:“你為什麼認定她是自殺?” “難道不是嗎?”歐修然指了指小飛:“小飛說的,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不是自殺,是什麼?” “可是丁秀雋是她的客人,如果她想要殺丁秀雋,在這裡,或者找一個偏僻的地方,不是更合適。為什麼要在人來人往的畫舫上?再說她殺丁秀雋做什麼呢,還帶走她肚子裡的孩子,難道不是正好反了,她應該買一個孩子,準備隨時替換丁秀雋肚子裡的孩子才對。” 花婆做的事情確實很詭異,但是對丁秀雋,她是沒有動機的。 丁秀雋前前後後在她這裡花了很多錢,給錢也很爽快,而且很信的過她。在葉彩唐看來,屬於優質客戶。 對於一個優質客戶,不但不竭盡所能的幫她,反而冒險害她,說不過去的。 突然夏樾叫過小飛:“你一直在外面,一步都沒有離開?” 小飛堅定點頭。 “那有沒有人進去?” “有。” “什麼人?” 三個人立刻都精神起來,小飛雖然堅定表示花婆絕對沒有出來,但是,也沒說有人進去啊。 “是兩個婦人,一個年紀大的,攙著一個肚子大的。”小飛道:“應該也是來諮詢的吧,畢竟花婆的名氣挺大的呢,她們進去了一會兒,然後就出來了。” 夏樾道:“她們進去了多久?” “也就……一刻鐘,反正挺快的。” “出來呢?進入的時候你看見她們的臉了嗎?出來的時候,看見她們的臉了麼?確定進去的和出來的,是同樣的人麼?” 小飛被夏樾這麼一問,頓時心裡發毛。 他使勁想了起來,但是記憶這東西,一旦模糊了,就越想越模糊,越想越懷疑自己。到最後,完全想不起來了。 小飛哭喪著臉道:“我離得遠,又是在樹上的,看不清她們的臉。但是我確定進去的是一個走路有點不利索的老婦和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出來的也是他們,走路的姿勢一樣,而是穿的衣服頭髮都是一模一樣的,肚子也是那麼大。” 歐修然嘆了口氣,心想早知道還不如自己留下來呢。 不過是在樹上吹一下午的冷風,不是多大事兒,好歹不誤事啊。 小飛說完,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裡忐忑。 “我……說錯什麼了嗎?” 歐修然拍了拍小飛的肩膀。 “如果對方是有備而來,偷天換日,自然給你看見的,進的兩個人和出的兩個人,未必是同樣的兩個人。” 大肚子,蹣跚的腳步,孕婦的姿態,頭髮,衣服,這些都是可以模仿的。 無論如何花婆都沒有現在就自焚的道理,要麼,是那兩個人進去以後,殺死了花婆,在她的屋子裡點了火,將被官府盯住的花婆殺人滅口。 要麼,是某一個同夥知道花婆已經被盯上,所以帶了一個不知情的孕婦做替死鬼,進去之後,她和花婆一起將孕婦殺死,然後冒充成孕婦的樣子離開。離開之前,放了一把火,想要毀屍滅跡。 但這是不可能的。 雖然一把大火可以燒燬許多東西,但是燒不掉人的骨頭。 半夜,火終於徹底滅了,被燒的焦枯的木屋殘板,也不再燙的不能接近了。 夏樾讓衙役從村子裡人家借了工具,清理火場。 從外往裡,很快,便將火場篩了一遍。 果然找到一具已經燒成了焦炭的屍體。 甚至不用葉彩唐這個專業人士去看,隨便誰一眼,都能看出來,這是個孕婦。 她呈現出一個彎曲抱著肚子的姿勢,可能是到死的最後一刻,都在保護著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眾人看著焦黑的屍體,心裡都不好受,小飛幾乎要崩潰裡。 他不顧地面上又是泥又是水,撲通一聲跪在屍體旁邊。 啪的一下,小飛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都是我蠢。”小飛哭道:“要是我早一點發現,她就不會死了。我怎麼就沒想起來多看一眼呢……” 他覺得是他害死了這個孕婦。 小飛也不害怕枯焦的屍體,跪在面前哭的傷心。 小夥子還很小,也不過十六七歲吧。在葉彩唐看起來,還是個小孩子。 葉彩唐看著不忍心,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飛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滿臉是黑灰的回頭。 “別哭了。”葉彩唐道:“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小飛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不是你的錯。”葉彩唐加重了語氣:“是兇手的錯。害人的不是你,殺人的也不是你,如果一件事情我們已經盡力了,就不要往自己身上攬責任,你就是一頭撞死,死者也不會活過來,我們能做的,是儘快找到兇手,讓死者死得瞑目。也避免有下一個受害者的出現。” 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