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噹噹一陣挖,然後動作便輕柔起來。 很快,上面的一層土被挖開了,有人喊了一聲,果然露出了一截白骨。 “大人,有發現。” 眾人走了過去。 屍體已經徹底腐爛成了白骨,一點兒皮肉都沒有,衣服也都已經腐爛了。差役小心翼翼的,將白骨從土裡拿了出來。 葉彩唐照例是拼骸骨的那個。 好在骸骨很全,葉彩唐又是專業的,很快就將一具骸骨給拼好了。 鞠家的人都嚇呆了,誰也沒想到鬱曉曼的院子裡,會埋著一個死人。 院子裡的人都被控制了起來,鞠博實嚇的臉都白了,結結巴巴的道:“夏,夏大人……這是怎麼回事,此事我不知情啊。為什麼院子裡會埋著屍體,我從未進這院子來過。” 院子裡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嚇傻了,那是她們每日來去要走的地方,怎麼能想到有一具屍體,就在一旁看著他們呢。 “來人。”鞠博實忙道:“把這院子裡的人都抓起來,還有鬱姨娘,鬱姨娘呢?” 相比較丫鬟婆子的驚慌,鬱曉曼點兒也不著急,就坐在自己的屋子裡,隔著門簾,能看見她。何況她手無縛雞之力,大家也不怕她跑了。 鬱曉曼聽著有人喊,不緊不慢的站起來,走了出來。 她手裡還拿著一把梳子,在慢慢梳頭髮。 這場景有點詭異,雖然大白天,也感覺陰森森的。 特別是她的表情。 鬱曉曼在鞠家給人的感覺一直是溫和柔順的,就算是對丫鬟婆子小廝,說話也是客氣微笑的。 這也是她在鞠家過的不錯的原因吧。 從進門,再受寵,都是笑臉迎人,絕不恃寵而驕。 但是現在她臉上的笑容全部消失了,沒有表情。 好像這張臉是假臉,黏在她的腦袋上一樣。 鬱曉曼慢慢走出來,走到了院子裡,看著已經被拼好的屍體,開口道:“真的沒想到,你們竟然把他給挖出來了,本以為,他會永遠的埋在這裡。” 也就是說,她什麼都知道。 鞠博實急了:“鬱姨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即便是現在,他們也不覺得鬱曉曼是一個能殺人藏屍的女人。別的不說,就她那小身板,是怎麼能把一具屍體扛到院子裡,再埋掉的。 就算是這個坑是別人不知情給挖的,扛過去埋起來,也是個大工程啊。 伺候鬱曉曼的丫鬟傻傻的道:“可,可這是誰呢,咱們天天都在院子裡,這裡也沒有外人來過啊。” 府裡也不少人啊。 鬱曉曼淡淡的說:“這人,不是我殺的。埋,也不是我埋的。” 鞠博實忙道:“你在說什麼,這到底是誰,不是你殺的,是誰?” 此時,慎詠志匆匆趕來了,看著地上的骸骨,一時間有些恍惚。 他心裡,湧上一個不祥的念頭。 鬱曉曼的話,印證了他的想法。 “這具骸骨是前大理寺卿燕潤德。”鬱曉曼道:“至於兇手,正是故去的老爺,雖然老爺年事已高,但是將一個人幾步路,而且填上土,還是可以做到的。” 一時間整個院子一片死寂。 六扇門的人還比較淡定,畢竟兇手跟他們沒有關係,死者跟他們也沒有關係,所謂事不關心關心者亂,六扇門都在看熱鬧。 大理寺就不一樣了,慎詠志整個人傻了,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那具骸骨,蹲了下來。 問題是,五年的時間,屍體的血肉已經完全腐化,只剩下一具骸骨。 所謂,你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你,顯然是瞎說的。 燕潤德還沒化成灰,慎詠志就不認識了。 所以一時之間他的情緒非常複雜。 還是葉彩唐道:“只從身高看,這具骸骨和燕潤德的身高相仿。不過身高相仿的人太多了,不能作數。但是慎大人,你看這裡……這個左腿腿骨曾經骨折過,你可記得你師父的腿,是否骨折過?” 慎詠志連忙看了過去。 葉彩唐拿著的腿骨上,確實有一處與旁處不同的痕跡。 他緩緩點頭。 “我師父的左腿,確實曾經斷過,只是後來長得好,看不出來。” “外面看不出來,但是骨頭看的出來。”葉彩唐非常沒有感情的說:“節哀順變,這十有八九就是你師父了。” 慎詠志這一刻,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樣的表情。 但是鬱曉曼慢慢的走了過來。 鬱曉曼說:“燕潤德,他死有餘辜。” 慎詠志緩緩轉身。 按理說,鬱曉曼殺人藏屍,如今東窗事發,面對死者的徒弟,應該是害怕的。但是她非常淡漠。 慎詠志就要走過去,被夏樾一把拽住了。 夏樾怕慎詠志太激動,直接就把鬱曉曼掐死了。 就算鬱曉曼殺人是死罪,也要把話說明白,不能讓慎詠志直接掐死。 而且不單單是慎詠志激動,大理寺的人也都挺激動的,畢竟是上一任的大理寺卿。燕潤德在大理寺的威望還是很高的。慎詠志的手下也不乏有當年跟著燕潤德的老人。 場面頓時亂哄哄起來,鞠家的家丁根本不敢管,他們怎麼敢正面硬剛大理寺的人。 但是夏樾可以,夏樾一把抓住慎詠志,然後喝了一聲:“王統劉沙。” 王統劉沙立刻帶人擋在鬱曉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