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時景進來就開門見山,問夏樾:“垂絛的人出現了,怎麼回事?” “彆著急。”夏樾道:“楚將軍,你先告訴我,你之前查到了什麼,我再告訴你這次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夏樾還不打算全告訴楚時景。 倒不是故意要瞞著他什麼,但是當年的事情裡,楚家是吃了大虧的。 不是一般的虧,是非常大,非常大的虧。 死了那麼多下人,弟弟還沒擄走,差一點就沒了命。 楚時景哪裡能吃這樣的虧,所以他必然要報仇雪恨。 可現在又找不到垂絛的人,若是讓他知道葉彩唐跟垂絛可能的關係之後,未必不會遷怒。 按照葉彩唐自己不靠譜的猜測,說不定她娘是垂絛的老大呢? 萬一楚時景要用葉彩唐來威脅垂絛呢? 小心駛得萬年船,不必冒這個風險。 好在楚時景沒想太多,他說:“之前的事情,我確實一路追了下去。但是查到最後,也只查出來一些皮毛。” “什麼?” 楚時景說:“垂絛這個組織,最後一次有跡可循的活動,就是差一點帶走我弟弟。後來,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我多方打探,最靠譜的一個訊息是,垂絛的人產生了內部矛盾,幾個首領自相殘殺,後來,就分崩瓦解了。” 所以楚時景就沒有再繼續查下去了。 垂絛可能已經不存在了,剩下一些零落的人分散在天涯海角。 楚時軒今年二十,他七歲被綁架。 離現在只有十三年。 葉彩唐顯然不止十三歲。 所以如果當年救下楚時軒的人真的是葉彩唐的母親的話,那麼那個時候,葉彩唐已經出生了,並且被葉明帶回了村子撫養。 只是可惜,葉明已死,葉彩唐的母親下落不明,也不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其實這都不重要,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葉彩唐也從不糾結自己的身世,母親是誰,是死是活,好像都沒有聽她提起過。 如果沒有今天這一出,垂絛的過去他們半點也不關心。以前罪大惡極怎麼樣呢,葉彩唐沒有參與。權勢滔天又怎麼樣呢?葉彩唐參與不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有可能會被扯下水。 所以不得不先發制人。 楚時景說完了自己毫無用處的調查結果之後,問夏樾:“夏大人可曾聽說,這幾日京城有傳言,垂絛的人重出江湖,正在召集舊部。” 夏樾穩穩當當的點頭:“我也有所耳聞。” 眾人都是一臉的嚴肅,任憑楚時景如何會察言觀色,也沒看出來他們心裡的那些彎彎繞。 楚時景問:“那夏大人打算如何?” 夏樾說:“不瞞楚將軍,我這些日子,也查過垂絛,是個殺手組織,裡面有不少能人異士。” 所以呢? 夏樾道:“若是有可能,我想將之招安,為朝廷所用。” 楚時景萬萬沒想到,夏樾一轉一百八十度。 “這怎麼行?”楚時景覺得匪夷所思:“這些都是窮兇極惡之徒,手上血跡斑斑,只能繩之以法,豈能招安?” 夏樾做了個手勢,讓楚時景稍安勿躁。 楚時景定了定神,等夏樾細說。 夏樾道:“我是這樣想的。” 於是夏樾就給楚時景說了一下子的計劃,首先是招安,雖然說垂絛確實手上血跡斑斑,但冤有頭債有主,一個組織那麼多人,真正罪大惡極的也不過是幾個首領罷了,或者組織中還有行事手段格外狠辣之人。 其他人,說不定有什麼苦衷,說不定有什麼隱情,萬一可以原諒呢? 朝廷雖然兵力強大,但是在能人異士這方面略有欠缺。 沒辦法,厲害的人都是自由自在的,沒人願意聽命朝廷,動不動還要給人磕頭下跪,十分不快樂。 因此如果能招來一批,可以壯大朝廷的力量,補充薄弱之處。 如果不行,也可以給對方一個煙霧彈,將對方騙出來之後,再做剿滅。 真是要多毒辣,就有多毒辣。 楚時景聽後,只覺得六扇門的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陰險狡詐。 既然夏樾早就已經有了計劃,胸有成竹,那他自然也不會問太多。 他有自知之明。六扇門做事,還輪不到他指手畫腳。 楚時景走後,大家都放棄了表情管理,恢復正常。 葉彩唐感慨道:“楚時景要是知道現在垂絛的老大就是我,臉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不是一般的精彩,一定是非常的精彩。 不過在這件事情的打算上,夏樾並沒有欺騙楚時景。因為他們確實是這麼打算的。 第二天,京城裡又有了新的傳聞。 傳說中,當年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垂絛,要被朝廷招安了。 這幾天江湖眾人的八卦訊息都聊不過來。 一個比一個精彩勁爆。 葉彩唐亮出了垂絛的令牌,公開表示,當年垂絛所有人,只要歸順朝廷,可以既往不咎,高官不可能,厚祿不會少。 我是現在垂絛的老大,我們要改變策略,大家儘可能來找我,我能保你們錦衣玉食,飛黃騰達。而且還不用像當年那樣提心吊膽,生怕一不留神就被打死。 你不是見不得人,連給個令牌都要偷偷摸摸嗎? 但是我不,我偏要光明磊落。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