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言簡意賅:“貴的。” 眾人又回到了鋪子裡。 掌櫃的拿出賬本來:“老金在我這裡拿貨有好幾十年了,他每次隔多久來買一次東西,一次買多少,我心裡都是差不多有數的。咱們結賬,有時候半年一結,有時候一年一結。” 這個賬本有幾頁是專門記著金正利購買的物品的,掌櫃的指給眾人看。 每一次的帳都記得很清楚,買了什麼東西,多少錢。 果然物品的品種和數量都差不多,價格也差不多。看來他每次補貨都是比較固定的。 每隔兩個月左右,有一筆三兩的開支。 掌櫃的翻到了其中一頁,指著一條記錄道:“就是這裡,四年前的春天,他突然來找我買東西,和往常不一樣,買的東西不多,但是都是貴的,好的東西。” 那一次,金正利竟然花了有一百二十兩銀子。 “乖乖。”劉沙道:“什麼東西,值那麼多銀子?” 掌櫃的從櫃檯上拿起幾件貨來給大家看。 “大人有所不知,這貨和貨之間,雖然看起來差不多,但其實千差萬別。” 掌櫃的手裡拿的是兩張黃符,上面都是誰也看不懂的符號,乍一看真的是沒有任何區別。 葉彩唐接過來,聞了聞,看了看。 指著其中一張道:“這個貴。” “姑娘好眼力。”掌櫃的豎了個大拇指,但是有點奇怪:“不過姑娘是怎麼看出這個貴的?說實話,大部分人都分不出來,都說看起來一樣。” 掌櫃的仔細打量葉彩唐,覺得她也不像是同道中人。她看店裡的那些東西,和尋常人的好奇眼光沒什麼不同。 夏樾心裡也很奇怪。 葉彩唐解釋道:“味道不一樣。” 劉沙忍不住也聞了聞:“味道是不一樣。” 但他也並不覺得這個貴的味道更高貴一些。 葉彩唐道:“這個味道,是京郊化隆寺正殿裡香火的味道,應該是在其中供奉過,說不定還讓大師開過光的,所以貴。” 化隆寺是京城之外第一的護國寺,香火鼎盛,葉彩唐雖然因為懶沒有去過,但是林玲母女去過,她聞到過這種味道。 她又聞了聞另一個:“另一個,就是普通的黃符,上面的味道和金正利屋子裡的香,也就是這店鋪裡買的尋常香火是一樣的味道,沒有加持,所以便宜。” 掌櫃的很佩服:“姑娘真仔細,確實是如此。雖然看起來都是一樣的東西,但是價格千差萬別。” 掌櫃的比劃了一個數字,看的大家都咂舌,確實貴。 掌櫃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小心將死貴死貴的黃符收好:“尋常人分不出,但老金是內行,都是門清,那一次,他挑的便都是特別好的東西。真金白銀,我當時還順口問他,這給誰辦白事,那麼隆重。” 眾人聽著心裡都是一動,夏樾立即道:“他怎麼說?” 掌櫃的搖搖頭:“他什麼都沒說,我和老金雖然認識很多年,但是他性格挺孤僻的,我們也沒怎麼深聊過。就知道他孤家寡人的,也不知賺那麼些錢幹什麼?帶去下面,那下面用的和上面用的也不一樣啊。” 畢竟是多年的老主顧,金正利死了的訊息還是讓掌櫃十分感慨的。縱然做他這一行看的最多的就是死,但也忍不住多感慨幾句。 夏樾道:“周掌櫃,你能確定金正利那一次購買的時間,物品不會有錯嗎?” “不會。”掌櫃立刻道:“我記賬很明白的,一筆一筆清清楚楚,肯定不錯。” “好。”夏樾道:“那這些物品,確定是給人辦喪事用的,能看出男女老少嗎?” “嘶……”掌櫃的為了難:“這,肯定是辦喪事的這個不會錯,但是男女……這還真看不出來。但肯定不是老人和小孩兒。” 時間久遠,掌櫃的能夠提供這些資訊已經很不容易了,眾人又再問了幾句,便離開了。 對照著之前劉沙問出來的數字,葉彩唐道:“金正利這一下就花了大半年的收入啊,可真捨得,看來這個人對他非常重要。” 可惜不知道她是誰。 但還是有渠道可以查的。 戶部的檔案上,有京城裡每一戶的資料,出生要上戶口,死亡要銷戶,每個朝代都是如此。 按著棺材鋪老闆給的時間,在那個時間前後,找銷戶的死亡名單。 京城畢竟那麼大,不說流動的,就常駐人口也不少,一天出生不少,也死亡不少。 眾人看著七天內的死亡名單,覺得這也是個大工程。 男女老少,京城裡大約有常駐人口五十萬,一天的死亡資料在一百五十人左右。 七天就是近千人左右。 劉沙長長的吸了口氣:“以前還真沒注意過,不打仗不饑荒的,生老病死,京城一天竟然要死這麼多人。” 葉彩唐倒是沒有什麼意外,京城畢竟那麼多人呢,之前她也來過一次戶部查是否有同名同姓的林玲,對京城的人口有一定的瞭解。 五十萬左右人口的城市,在現在醫療條件落後的年代,只有百分之十幾的死亡率,這個死亡率並不太高,算是太平盛世了。 但如果是十個,一百個,還能一一對應的去查。這千把個人,一個個的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