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哥哥在鎮上幹活呀！只要乾的好，每個月哥哥請你下一次國營飯店。國營飯店你知道吧？裡面的飯菜都是大師傅做出來的，味道好的很，到時候哥哥請你隨便吃。”梁小寶揮了揮手，一副豪情萬丈的模樣。 “我不想吃國營飯店的飯菜，我想吃油餅和雲吞。”周嘉祥搖了搖頭，說。 沒能吃上的油餅和雲吞，差不多已經成了周嘉祥的執念了。 “切~！小子你還真是不識貨。一個油餅幾分錢，一碗雲吞兩毛錢，國營飯店一桌菜要好幾塊錢呢！”梁小寶悻悻地說。 雖說“國營飯店的飯菜隨便吃”只是梁小寶給周嘉祥畫的一個餅。 但是，這麼大一個餅，對周嘉祥的誘惑力卻還沒有一個油餅和一碗雲吞來的大，這讓梁小寶有一股挫敗感。 “哥，我就喜歡吃雲吞和油餅。要不······你現在就隨便請我吃一樣？”周嘉祥滿懷期待地看著梁小寶。 “噢豁~！不幹活就想讓我請你吃東西？你小子該不會是算盤珠子成了精？”梁小寶驚歎道。 梁小寶還是第一次遇上週嘉祥這麼不好騙的孩子。 還沒幹活就想從他口袋裡掏錢？ 沒門！ “哥，那你說要幹什麼活？我只會掃地。你家需要掃地的人不？”周嘉祥狗腿地問道。 能給他買油餅和雲吞的大腿，周嘉祥想抱住。 “去去去，我家的地我媽會掃，哪用得著你掃地？”梁小寶說完後，才發現自己似乎被眼前這個小子給帶偏了。 說了這麼久，梁小寶還不知道這小子半點底細呢！ “你說說，你叫什麼？家住哪裡？”梁小寶問道。 “我叫周嘉祥，我家住周家村。我爺爺是周富貴，我奶奶叫丁二妹，我媽叫丁小翠······”周嘉祥急忙把自己的家庭情況報上。 “停停停，誰要聽你家裡人叫什麼名字了。都是廢話。”周嘉祥還沒報完，就被梁小寶叫停了。 “哥，那你問，我答，行不？”周嘉祥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多大了？”梁小寶打量了一下週嘉祥後， 才開口問話。 “八歲了。”周嘉祥挺了挺胸脯，說。 周嘉祥怕梁小寶嫌棄自己年紀小，急忙又添了一句：“哥，你別看我現在很多事不會幹，我很聰明的。只要你說話算話請我吃雲吞和油餅，不管什麼事，你教我幾遍，我保準能學會。” 梁小寶摸著下巴思忖了一下。 何波這個人太死板，很多事不準大家碰，跟著他幹來錢太慢。 反倒是曹哥那邊…… 要不，先讓這個小子去曹哥那邊試試？ 反正，他只管帶人過去，曹哥看不看得上眼，那是曹哥的事。 萬一這小子是個好苗子，他以後不就有源源不斷花不完的錢了嗎？ 打定主意後，梁小寶說：“小子，這樣好了，哥帶你去開開眼，順便認識認識曹哥。曹哥看得上你，你就跟著他好好幹。只要乾的好，不要說雲吞油餅，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都不在話下。” “好嘞！哥，那就麻煩你了。”周嘉祥臉上笑開了花。 梁小寶的畫餅技術不錯，周嘉祥這會兒激情滿滿，彷彿馬上就能吃上香噴噴的油餅和雲吞了。 梁小寶帶著周嘉祥在街上晃悠著，最後在供銷社門口見到了曹老六一幫人的身影。 供銷社今天有不要票的殘次布賣。 說是殘次布，布料其實是好的。大多數都是染色的時候有點瑕疵，有些是花色沒對齊，有些是多了一個小點點什麼的， 不影響做成衣服穿。不是內行根本看不出來哪裡染色有瑕疵。 布料剛到沒多久，入了賬就馬上搬到櫃檯上出售了。一尺布三毛五，不要票，一共只有十匹，先到先得，賣完就沒了。 通知剛貼出來，賣布櫃檯前馬上擠滿了人。 “同志，我要三尺棉布。” “同志，我要五尺卡其布。” “同志，我要五尺的確良。” …… 喊叫聲此起彼伏。 黃秀紅和黃淑娟也憋足了勁往裡擠，眼看著就要擠到櫃檯前了，又被幾個膀大腰圓的大娘給擠了出來。 “秀紅姐，怎麼辦？”黃淑娟問道。 “再試一次，我就不信今天買不到布了。”黃秀紅把辮子往脖子上一甩，捋了捋袖子，又開始新一輪的“征戰”。 今天有不要票的卡其布賣，黃秀紅給五哥做褲子用的上，肯定要爭取一下。 黃淑娟急忙跟上。 人太多，擠著擠著，黃秀紅和黃淑娟分散了。 黃秀紅身後，跟上了一個二十六七歲左右的小個子男青年。 男青年留著兩撇八字鬍，一雙眼睛不停地在周圍這些大娘嬸子大姑娘小媳婦身上轉。 只見八字鬍男子在人群中東擠一下，西擠一下，不到兩分鐘時間，又順勢被“擠”出了人群。 “六哥。”梁小寶衝著男青年喊了一聲。 男青年正是曹老六，大名曹建業。 梁小寶那一聲喊，讓曹老六往褲兜裡塞的手頓了頓。 周嘉祥眼尖，看到了曹老六往褲袋裡塞的是一個手絹包。 手絹是粉紅色細格子的，看上去有點舊了。包成一個小小的長方形狀。 這個年代，粉紅色的東西一般都是預設給女人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