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秦冕無論如何都不肯收下她的項鍊,婉婷的表情逐漸委屈起來,眉頭一鎖,噘嘴嘟噥:“人家都已經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交付於你了,秦大人為何如此冥頑不靈呢?還是你壓根瞧不起咱們家是做買賣的?這可太叫人失望了。” 換做一般男子恐怕早就敗下陣來,屈服於她甜蜜的攻勢之下,只是她面前這個榮辱不驚的男人確有幾分與眾不同,他笑著取過她手裡的項鍊,語氣溫和的說道:“今日我收下了,明日也會登門歸還,咱們就省了這道工序吧,因為我相信,我們之間的關係不需要靠這種方式來維繫。” 說完他將項鍊交還給婉婷的隨行丫鬟,丫鬟低頭不語,婉婷接著他的話鋒靈機一動,問道:“既然秦大人說我們的關係不需要靠這種方式來維繫,正好明日是圓月,陪我夜遊賞月如何?” “好提議,自從來了西陵,我便再也沒有好好賞過月了。” 沒想到秦大人如此爽快就答應了,婉婷雙眼笑成兩道小月牙兒:“秦大人可算是答應了?不能食言啊。” “除非有急事,否則我一定奉陪。”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小丫頭開開心心的帶著丫鬟回去了,秦冕看著她踩著輕快的步伐離開衙門,似乎洩了一口氣,隨後對著一處側門大聲說:“都出來吧——” 只見門口陸陸續續走出好幾口人,為首的就是一臉尷尬的於道梅,他用耳背作為掩飾最先開口:“奇怪了,最近耳朵是越發不靈光了,秦大人你在叫我們嗎?” 秦冕搖搖頭,望著面面相覷的眾人說道:“下次偷看動靜小一點,門都快被你們擠壞了。” “秦大人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不僅廉明公正潔身自好,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實在讓人心馳神往啊,秦大人……”海棠姐邊說邊往他身上靠,一股濃烈的香味直衝腦門!“你何時也陪我夜遊賞月呀?” 秦冕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進一步往前:“海棠姐都這麼說了身為百姓的父母官我怎能拒絕?” “秦大人看何時比較合適呢?” “你們剛才不是都聽到了嗎?明晚月圓,反正我陪一個也是陪,乾脆大家一起,人多熱鬧。” 可想而知,當精心打扮後的婉婷在廟會前的月老樹下看到一群人的時候,她腦瓜子該有多疼。 圓月當空,心裡卻彷彿缺了一大塊的婉婷笑容比廟會里的面具還要僵硬:“秦大人這是……” 他如此解釋道:“我說想上街看看,他們也正有此雅興,便順路一起來了。” “可、可是……我只想……” 她支支吾吾的,打扮得跟花魁似的海棠姐笑容妖媚,輕輕摸著秦冕的胳膊說:“秦大人,人家好像只想與你共度良宵呢。” 秦冕適度往邊上一挪,回首張望,似乎在找人,婉婷心覺不妙,果不其然,他沒有回應海棠姐的問題而是用一種寵溺的語氣對人群中不知所措的女孩說:“為何躲起來,快過來……”女孩小心的上前一步,正是昨日在堂中見過的光腳的女孩,她遊離又膽怯的眼神落在秦冕的臉上,像是漂泊的小船靠了岸,立刻有了光彩。 “半夏,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姐姐,咱們今天就跟著她一起玩。”接著他又抬起頭,對婉婷說,“小丫頭不太出門,有點認生,希望萬姑娘不要介意。” 婉婷的臉上浮起一抹看似無所謂的笑意:“怎麼會呢?秦大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啊,我最樂意交新朋友了。”說著她走到半夏身邊,望著她腰間懸掛的荷包套起近乎,“咦,你這荷包好生特別,在哪兒買的?” 半夏膽怯的回道:“我自己縫的,是……”她還沒說完,婉婷便欣喜的接下去:“縫的真好,可以給我也縫一個嗎?就用你這個花色。” 半夏猶豫片刻,似乎有難言之隱,最後卻還是點點頭,說:“可以是可以,只是無法縫出一模一樣的花色,這個……是用我娘穿過的衣裳縫的。” 婉婷只以為布料用完了,爽快的告訴她沒關係,家裡有什麼布就用什麼布,如果沒有,可以去萬府的布莊隨便拿。 半夏聽罷有所期許的望向身旁的秦冕,好像在問他的意見,他自然是滿心歡喜點頭回應:“萬姑娘都開口了,你儘管去吧,去之前跟我說一聲便是。”又轉眼對婉婷說,“這丫頭一般不與外人接觸,她能答應你的要求,看來是非常喜歡你。” 我哪是要她喜歡? 我要的是你的垂青啊。 婉婷側頭微微一笑,露出一隻可愛的酒窩,甜甜的說道:“既然都是朋友了,就別寒暄了,家父知道今晚秦大人要來,早就在萬福樓安排了雅座,天色都暗了,快隨我來。” 萬福樓這個名字秦冕並不陌生,他總聽到海棠姐在於師爺抱怨她做的飯菜過於鹹口的時候回敬一句:“萬福樓的廚子也不過是這手藝,你老人家就別挑了。” 而此時於師爺好像也想到了這一點,竟喜上眉梢詢問起來:“難不成萬福樓也是……” “沒錯,萬福樓也是我家的產業。”婉婷毫不掩飾臉上的驕傲,接受著那些沒見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