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冕審問趙氏的同一時間,於道梅帶著另一隊人馬在隔間審問獵人阿中,他按照秦大人教他的話告知對方,阿偉的媳婦趙氏已經指認阿中是鴆酒殺人的幕後兇手,問他本人認罪可否,果不其然阿中暴跳如雷,連呼幾聲:“此事與我無關,還請大人明查!” 殊不知秦冕早就派人前去他家中搜查,小馬非常及時的帶著一堆鴆鳥的羽毛回到衙門,面對那些羽毛阿中狡辯道:“我靠捕獵為生,家裡有鳥掉落的毛實屬正常,這又如何證明我殺了人?” 於道梅緩緩走到他面前,用乾枯到好像下一刻就要碎裂的嗓音問他:“其他獵物的毛都清理乾淨了,偏偏把鴆鳥的毛留著,你的行為很難不讓人起疑啊。” “那是我昨日才獵捕到的,還來不及清理,你們怎麼可以僅憑這一點就說我殺人?” “並不是只有這些證據,剛才趙氏也清清楚楚指認了你。” 阿中再一次暴跳如雷,指著屋外吼:“就是那個女的跟我要鴆鳥的羽毛,現在卻指認我是兇手,簡直喪盡天良!” 於道梅不慌不忙點點頭:“只怕空口無憑啊。” “誰說空口無憑,我有字據,我就猜到那女的會倒打一耙,早就留好了證據。”說著阿中從衣服裡掏出一張紙,果然還是那個熟悉的筆記,想必是趙氏花錢讓教書先生幫她寫的。 於道梅慢吞吞的讀了一遍:“今日六月初九,趙氏從村頭阿中手裡購買鴆鳥羽毛數枚,趙氏承諾十日後付與阿中十輛銀子,以此為據。” “那……她後來給你錢了嗎?” 阿中遲疑片刻,如實相告:“給了,但是拖了好幾天。” “這……可跟她說的不一樣啊。” “事實就是這樣,不信你們可以問教書先生,字據就是在他面前立的。” 於道梅點著沉重無比的頭,趕緊拿著紙條來到親民堂,將紙條原封不動交給秦冕,耳語道:“秦大人,應該差不多了。” 秦冕給與他一個滿意的微笑,繼而保持這種讓趙氏心慌慌的微笑來到她面前,看到自己的指印那一刻,她的防備徹底崩塌,此時只剩下一層薄如蟬翼的外殼在逞強。 “大人,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他們誣陷我……”還沒問話,她便開始求饒。 “他們?誰?” “是阿中那個混賬,他出售能夠殺人於無形的毒藥配方以此攬財。” “所以你出高價從他那裡買了毒藥?並在教書先生那裡立下此字據。” 秦冕平靜的陳述卻讓趙氏的內心起了驚濤駭浪,那個微涼的夜晚與阿偉的身影再次在眼前浮現! 她搖著頭,搖搖欲墜,想要尋求某個依靠卻發現四周空空蕩蕩。 “他背叛我在先,我給了他好幾次機會,他卻想著跟別人遠走高飛,對,這一切都是他逼我的,我也不想治他於死地啊……” “所以你從阿中那裡買到了鴆酒,趁機毒死趙偉,又嫁禍給萬府以騙取高額的賠償。” “不是我一人這樣,大人,你去問秀兒,她是怎麼毒死她男人來騙錢的?我就不信她男人不是被她毒死的,那個女的可陰險了,看上去柔柔弱弱實則蛇蠍心腸!” “毒婦!你自己殺人還誣陷別人!有什麼話去跟閻王說吧!”小馬氣勢洶洶瞪著她,聽到別人汙衊秀兒他比誰都氣憤,而趙氏彷彿入魔似的完全聽不進去,還越說越猖狂:“我沒誣陷任何人,各位大人你們儘管去查,她若是清白的,她怎麼可能跟我男人勾搭上?他們家大壯又怎會莫名其妙死掉?還不就是跟阿中串通好先毒害大壯,大壯死了她就可以跟我男人在一起了!我才是最慘的人啊!” “即便如此,這也不能成為你殺人騙財的理由。”秦冕收回字據,雙眼靜如止水的俯視著幾乎哭倒在地上的女人,縱然她過去有萬般難言之隱,然而她在起殺心的那一刻,罪惡就註定與她羈絆一生。 “他負你在先,你又何必為他背上殺人的罪名?毀了你的一生不說,你的父母子女也將背上無法磨滅的罪名。” “大人……我……我不後悔。”她眼神空洞的望著沒有聚點的方向,聲音裡滿是如釋重負後的平靜,與她先前的激烈對抗形成鮮明對比,“在他一再的背叛我之後,我就想與他同歸於盡了。本來那碗酒,是我與他一起喝下的,但是在嚥下的那一刻,我想起了我們的孩子,他們已經沒了爹,不能再沒有娘啊,我不能就這樣走……” “早知孩子會失去爹孃,你就應該選擇正確的方式對待你們三人的關係,而不是用最極端的手法毀了一家。” 女人低下頭,還在呢喃:“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於道梅不知要趕時間遛鳥還是什麼,小聲催促秦冕:“秦大人,別跟她浪費時間了,這種事後示弱以博取同情的人我們見了多了,趕緊定罪吧。” 秦冕問他:“於師爺認為該怎麼判?” “當然是殺人償命啊。”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