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衙門已近亥時,秦冕望著這座巨大的牢籠不禁嘆了一口氣,誰把大門給關了?害他堂堂縣令大人回家還要敲門!關鍵是敲了半天也沒人給他開門,出來前分明囑咐過於道梅說自己會晚歸,莫非那個老頭子故意整他一個新來的? 他倒也沒有生氣,尋思著如何翻牆而過,可手裡還拿著文禮叔給的上等茶葉,萬一打翻了著實可惜,無奈之下堂堂縣令只能翻牆了。他一手捧著茶葉罐,一手攀牆,試了不下十次終於顫巍巍爬上屋簷,這幅畫面若讓百姓看到著實丟臉,他想著趕緊找個落腳的平地跳下去,不出意外的話意外就要發生了。 月光下一把寒光利劍悄無聲息的抵住他的脖子,他動半寸就該血洗西陵府了。他小心而緩慢的轉過身子,倘若是白天那兩個傻瓜衙役他勢必讓他們好看,可眼前出現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看上去也就二十歲的模樣,月光將他映照的格外蒼白,眼神比他手裡的劍還要讓人不寒而慄。 “聽我說你別衝動……” “擅闖縣衙該當何罪?” 秦冕舉起手解釋:“說來話長,其實我是……” “這是什麼?” 看到他手裡捧著的茶葉罐,他以為是何暗器,便毫不留情用劍打落在地,宮裡帶來的上等茶葉從屋頂掉到地上,瞬間碎成渣渣,秦冕一時間欲哭無淚。 “你看看你,那是有錢都買不到的茶葉啊……” “快說你為何擅闖縣衙?” “你誰啊?”秦冕不耐煩的問道,雙手還舉在那裡,對方也是沒見過如此囂張的賊,亦不敢輕舉妄動。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時,聽聞動靜的於道梅穿了一隻袖子跑了出來,看到屋頂上的狀況頓時驚慌失色喊起來:“小寧別動手,他是新來的秦大人!秦大人這麼晚了你爬到屋頂上做什麼,多危險啊?” 秦冕懶得理他,把視線放到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自己的貼身護衛身上,調侃道:“寧護衛好身手,麻煩你把我帶下去。” 他自然是不會理他的,迅速收回劍後用一種近乎冷酷無情的眼神看著他說:“自己下去。”說罷他自己一躍而下,正好落在秦冕的茶葉旁,俯視一眼之後瀟灑離去。 “喂,就這麼走了?”上山容易下山難,他在屋簷上換了十八個姿勢,最後還是於道梅拿來了梯子,他順著梯子才安全落地。 一落地就對著茶葉直搖頭,於道梅不解的問:“秦大人,衙門有茶葉,不必如此難過。” “這罐茶葉比金子還貴,你說我能不難過嗎?” “哦,那洗一洗,或許還能泡。” 說著他蹲下身子,試圖去撿殘留的茶葉,秦冕看他還挺用心便也跟著一起撿。 “秦大人,話說回來你為何不走大門?” 秦冕哭笑不得:“我在外面敲了半個時辰的大門沒人給我開門,好不容易爬上屋頂就碰到那小子,二話不說上來就把我茶葉打了下來。” “你可千萬別怪他,他辦事一絲不苟盡心盡職,原來江大人和江大人的家人都很喜歡他,因為不認識秦大人才鬧出這樣的誤會,其實小寧這孩子真不錯,時間久了你就知道了。” “他對誰都那張臉?” 於道梅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 “衙門就沒其他護衛了?” “小寧的武功是西陵縣數一數二的,只要有他在,他人休想靠近大人半步。” 秦冕立刻問出一個絕命的問題:“那江大人是如何遇害的?” 只見於道梅神秘兮兮的湊到秦冕面前,小心又小心的說:“江大人遇害的那天小寧不在,秦大人,以後就別再提江大人被害一事了,案子已經結了,人也入土為安了,就讓他過去吧。” 又是一個識時務且貪生怕死的機靈人,秦冕笑眯眯的點點頭,看著他用心的捧著僅剩的茶葉拿去清洗的背影出神。 為何每個人都不想提及江明遠被害一事?甚至有點驚弓之鳥的意思?難道大家真的知道什麼,卻又迫於某種壓力而不敢面對? 他突然想到什麼匆匆起身朝寧護衛離開的方向跑去,然而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人,就在他打算回三省堂的時候他的聲音從深不見底的迴廊裡傳來:“你找什麼?” 秦冕站在明亮的月光下,望著黑暗中若隱若現的身影說道:“原來你在這裡啊,聽於師爺說你病了,莫非跟江大人遇害一案有關?” “無關。”他回答的十分利落,這讓秦冕一時間無從下手。 “那……你好好養病,早點休息。” 他還未離開,寧護衛的聲音再次從黑暗中傳來:“江大人的案子已經結了,難道沒人跟你說過嗎?” “這案子結的不明不白,你跟江大人出生入死多年,難道不想查出真相嗎?” 他沉默良久,就在秦冕以為他不想說下去的時候,他居然開口了: “知道真相有什麼用,不能將兇手繩之以法,卻還要看他逍遙法外,那種感覺比死還難受。” “說的好像你知道兇手是誰一樣。” 眼看來了一個沒有阻止他詢問案情的人,不料兩人的交談被一陣極其妖嬈的喊聲打斷,妖嬈到哪怕半隻腳踩進棺材也能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