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近日公務實在繁多,忙的抽不開身的秦冕給文禮叔捎了一封信,孟文禮一邊在書房讀著他用隨意的口吻寫的信箋一邊笑出了聲,他的手下十分不解的問他,究竟是誰的來信會讓大人笑得如此開心。 孟文禮小心收起信箋,臉上洋溢著難得的喜悅之情告訴他:“還不就是我的賢侄秦冕,他寫的信太有意思了,若不是他忙的抽不開身啊,我定要讓他親自說給我聽。” 手下對新來的秦縣令似乎早有耳聞,迎合著孟文禮的話說下去:“原來這是秦縣令的來信,最近這位秦縣令可算是叱吒風雲,因為他,衙門門口每天都有人排隊告狀,告的什麼狀,都是有一個無關緊要的瑣事,其實百姓告狀是假,為親眼看一看他才是真。” “是啊,他信裡就跟我說了這些事,著實讓人啼笑皆非。” “聽說外面那些達官貴人們都在找媒婆說親了,不知咱們這位秦縣令可有婚配?” “他尚未婚配,可能他自己也無心成家吧。”孟文禮想到他半開玩笑的說要娶半夏為妻,內心多少還是存有一些期許,半夏這個樣子,若真有人願意娶她,他多半也是不會放心的,除非那人是秦冕。 他把他的書信好生安放在一隻精雕細琢的木匣子裡,往年所有的信箋都存放於此,如今木匣子就快合不上了,他正尋思著還得找一個匣子來收納信箋的時候,一位侍女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哭著說:“不好了孟大人,半夏小姐不見了!” “你說什麼?不見了?怎麼會不見的?”孟文禮頓時感到五雷轟頂,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侍女嚇得跪倒在地,頭也不敢抬起來。 “我們正在外面收衣服,回到屋裡的時候發現門虛掩著,我們也沒想到半夏小姐會出去,後來點燈一看,她真的不在屋裡了。” 孟文禮聽完就朝別院衝去,路上遇到兒子念冬要他講故事,他心煩意亂的將他推開,待他哐噹一聲推開半夏的房門,屋子裡空空如也,她原本常常坐著的角落裡,散落著前幾天他送給她的胭脂。 “她去哪兒了——”向來穩重的孟文禮突然怒吼起來,下人們跪了一地,從未見刺史大人如此失去理智的吼過,“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找人!不把半夏找回來,你們也別回來——” 已過亥時,街道上一片寂靜,一個光著腳的女子如行屍走肉般行走在冰冷的大街上,她雙眼定定的望著前方,臉上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路上偶有行人,看到她就跟見了鬼似的逃開。 九歲那年歲爹孃帶她來到西陵,從此以後她就把自己鎖在了心門裡,這是十年來她第一次踏出房門,誰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裡,只是看似漫無目的的走著,當她來到一座寺廟前,終於停下了泥濘的腳步。 由於長期不曬太陽,她看上去鬼魅而蒼白,寺廟前的小孩看到她後嚇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聽到哭聲她突然慌了神,她想走過去哄那個孩子,卻被孩子的家人圍起來一頓痛罵! 他們罵她是鬼,鬼是不能進寺廟的,她想進去,那些不明事理的人就朝她動起了手,她怕的要命,抱著被風吹亂的長髮蜷縮在地上默默流淚…… 寺廟外的吵鬧聲馬上就傳開了,正在寺廟裡祈願的秦冕聽到吵聲後起身走了出去,衙役跑過去告訴他:“沒什麼大事,就一瘋子被人打了。” “瘋子?” “對,披頭散髮,沒穿鞋子,長得慘白慘白可嚇人了。” 秦冕點點頭,正要走過去卻被衙役攔下了,人家愁眉苦臉的對他說:“秦大人現在不是辦公的時間,您就歇歇吧。” “百姓交稅的時候也沒分時間,咱們拿俸祿辦事的豈能分時間?” 他今日沒穿官服,可還是有人認出他來,紛紛讓出一條路,但是孩子的爹還在揮舞著拳頭,秦冕走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手。 “幹什麼?放開我!這女瘋子要打我兒子!” 秦冕牢牢抓著他的手,不緊不慢的說:“我現在只看到一個瘋子在打一位毫無反擊之力的姑娘。” 男子氣呼呼的站起來,問他:“你是誰?少管閒事!我要把這個女瘋子抓到衙門去!” 衙役在旁邊摸了摸鼻子,小聲提醒他:“西陵府的秦大人你也不認識,還抓去衙門呢,衙門來找你了。” “什、什麼?” “這是秦大人,新來的縣令啊!” 男子一時間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想通以後指著坐在地上不敢作聲的姑娘說:“秦大人你來的正好,這個瘋子,打我兒子,你趕快把她關起來啊!” 秦冕沒有多想,轉身看著打人的兒子問:“叔叔問你,那個穿白裙子的姐姐打你了嗎?你好好想想,想好告訴我。” 男孩並沒有多想,吸著鼻涕帶著哭腔說:“沒有,她只是嚇到我了,並沒有打我。” “好,叔叔知道了。” 這時圍觀的百姓也在邊上指手畫腳起來:“這位姑娘確實沒有打人呢,都是那個孩子的爹在打她,也不知道誰家的姑娘,這麼晚了不好好在家待著,穿成這樣跑出來嚇人。” 男孩撲進爹的懷裡,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