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逢佳節都會收到西陵府寄來的桃酥,那是江伯父的獨生女江柔最愛的點心,是她提議讓父親把桃酥寄到京城,這樣遠在京城的林伯父一家也能吃到她最喜歡的點心了。 來到江柔家門前,秦冕把桃酥交到寧憶手裡,示意他拿進去。他不解,也沒問,只輕輕釦響了他們家的房門,貼著陳舊的木門竟聽到承志在屋裡破口大罵:“你還回來幹什麼?你住回衙門得了!是你自己半夜偷偷跑去找秦冕,現在弄得人盡皆知你還怪我?你怎麼不想想問題出在誰的身上?” 如此巨大的吵鬧聲,就連站在寧憶身後的秦冕也聽的清清楚楚,他無奈的笑笑,看著寧憶說:“要不你一個人進去吧,我在橋下等你。” 寧憶十分直白的反問他:“秦大人在逃避什麼?” “怎麼能叫逃避,你聽屋子裡都炸開鍋了,我現在進去不太好……” 他話音剛落,房門突然被人開啟,承志從裡頭氣鼓鼓的衝了出來,差點撞到寧憶身上,一看來者竟是他們兩個,已經在氣頭上的他更是火冒三丈:“你們來幹什麼?看我們家的笑話嗎?真是厚顏無恥!” “江公子誤會了。”秦冕正要解釋,江柔走了出來,後面跟著哭紅了眼的江夫人,秦冕與她微微頷首,道了聲,“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外面那些謠言過幾日就會散的,江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承志十分不屑的哼了兩聲,同時看到他生平最討厭的人把一包桃酥遞到姐姐手裡,他揮手就將桃酥“啪”一聲打在地上,一包好好的點心頓時摔得粉碎,他還毫不客氣的回敬他們:“別虛情假意的,快點離開我們家!” “承志你太過分了。”江柔滿目怒氣盯著弟弟,要不是秦冕上前攔著,她定是要給這個丟人現眼的弟弟一巴掌。 “別吵別吵,是我們來的不是時候,我長話短說好了……” “你還有臉過來?”承志一氣之下竟伸手指向秦冕,他也不是故意,只是性情頑劣的公子哥下意識的舉動罷了,可他不伸手還好,這一伸手卻被寧憶一把抓過手腕,他的力度可想而知,承志一時間痛的哇哇大叫。 “啊!寧憶你給我放手!你這條瘋狗!放手!” 秦冕本想示意寧憶鬆手的,然而聽到承志這“瘋狗”二字出來,他把話收了回去,只是對他那個冷酷無情的護衛說了句:“幫我看著他,不過下手輕點。”“是。” 承志依舊不依不饒的怒罵:“寧憶你敢……”“得罪了。”說完他用另外一隻手捂住了承志的嘴,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我長話短說,江姑娘,江夫人……”秦冕面向他們,臉上是鮮有的鄭重其事的表情,“可能有些唐突,但是我已經想過多次了,西陵府的於師爺年事已高,我需要一位能記事的主簿來幫他,不知江姑娘是否願意擔任此重任?” 江柔從沒想過秦大人竟會開口邀請她去衙門辦事,主簿雖不是一個很重要的職位,但舉國上下還從未有過女子擔任縣衙職務的先例,因此當他們聽到秦冕開口相邀的時候,江夫人甚至還問了句:“秦大人,你說什麼?” 秦冕笑著重複了一遍,又道:“我十分看重江姑娘的才幹,想讓她跟我一起為西陵的百姓出謀劃策,不知江夫人是否同意?” “可是……女子豈能在衙門當差?” “有何不可?” “史上也無此先例啊。” “江姑娘若是過來便有了。” 江夫人還在猶豫躊躇之際,江柔忽然開口道:“秦大人若是想幫我,我感激不盡,但若是我進了衙門,那你我二人的流言蜚語就更加說不清了。” 她也並非說的斬釘截鐵,只是剛與弟弟因為此事爭吵過,倘若即刻答應下來,承志定會緊咬不放。她雖沒有明說,但從她失落的眼神不難看出,她內心有多渴望得到別人的肯定,尤其是當她轉身回房的那一刻,她那顆高高在上的心早已跌落深淵,摔得粉碎。 秦冕看在眼裡,心知肚明,便沒有追問下去,他朝江母微微頷首,道了句:“抱歉打擾了。”說完拍拍寧憶,一個眼神過去他鬆了手,重獲自由的承志轉身就朝他們危言聳聽,一邊的江夫人拉都拉不住。 “秦大人真是膽大妄為,暗的不行就換明搶,現在滿大街都知道你跟我姐那點破事,你就別再來害我們,也別去害浩軒哥了。” 秦冕聽罷只是微微頷首一笑,一句話沒說帶著寧憶離開了江家。回程的路上天色漸晚,兩人沉默著走了很長一段路,快到西陵府的時候秦冕停下腳步,望著停在衙門前隱約只能看到一個影子的萬府的馬車說道:“還沒走……小寧,咱們去喝一杯怎麼樣?”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寧憶也看到了萬府的馬車,他知道秦大人藉故不回去的理由,於是對他說:“秦大人不想看到她,我叫她回去便是。” 秦冕笑嘻嘻的面向一本正經的寧護衛:“不,我真的想喝一杯。”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