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衙門事務頗多,一會兒是租客把東家告了,一會兒是兄弟兩人因為祖輩留下的一塊田對簿公堂,過會兒又來了一家失竊的,全部處理好以後臨近下午,秦冕這才有空問起歲歲。
小馬嘴快回道:“歲歲被寧大人關柴房裡了!”
“什麼?”秦冕詫異的看向寧憶,那孩子竟不動聲色的回道:“總不能關地牢裡。”
秦冕哭笑不得,一邊整理案子一邊說著:“人沒事就好,昨晚辛苦你了。”“昨晚你去哪兒了?”他竟反問起他來了,難道這就是他關心人的方式?秦冕忍不住笑意,事無鉅細的告訴他:“太子殿下突然到訪,叫我過去敘敘舊,酒過三巡再回來又怕吵到你們,乾脆就不回來了。所以,你在擔心我嗎?”他朝他探過頭去,他彷彿被人看穿心思似的移開視線,嘀咕了聲:“……我去把她帶過來。”
說完飛快出了門,於道梅這回終於不糾結了,眉頭舒展開懷大笑:“呵呵呵……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寧這個樣子啊!他以前可從來不知道擔心別人,秦大人果然教導有方!”
秦冕搖搖頭,回道:“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不會表現出來。”
“興許是這樣吧,那孩子不善表達自己,總是讓大家誤會,倒是秦大人來了以後他才漸漸懂得一些人情世故,放在以前啊,江大人不知為他操碎多少心。記得他剛來西陵府的時候,年輕氣盛,心高氣傲,誰都不放在眼裡,不到一個月時間就得罪了一群達官貴人,最後還是江大人出面一一擺平。江大人真是好人啊,從來不罵他,就當他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甚至比對親生兒子還好,江大人若是看到他現在這樣懂事,也會欣慰的。”於道梅像個過來人一樣侃侃而談起來,秦冕十分配合的點頭迎合:“那是江大人和於師爺你們教導有方,我只是趕上了好時候,坐享其成罷了。”
“秦大人謙虛了,要不是因為秦大人有一顆強大的包容心,小寧也不會輕易聽命於你,西陵府有如今的成績啊,秦大人功不可沒!”於道梅知道太子殿下與秦冕關係匪淺所以此番才不予餘力的溜鬚拍馬,他老人家是想要在告老還鄉之前給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好讓自己日後的俸祿更加可觀。
秦冕心領神會,卻沒有拆穿他,而是轉移了話題:“說起江大人,師爺可曾記得他在出事之前是否離開過西陵?”
於道梅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問住了,在腦海裡使勁回想一年前發生的事,可想了半天似乎並未想起江大人離開過西陵,他只得含糊其辭的回道:“年紀大了,實在是想不起來了,在我印象裡江大人應該沒有離開過西陵,秦大人怎麼會想起問這個?”
“沒什麼,只是隨口一問罷了,別放在心上。”可謹小慎微的於道梅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轉頭就把自己困在了記憶的枷鎖裡,幸好歲歲姑娘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
“秦大人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嗎,我差點被那個大頭怪弄死!他還用佔滿了汗臭味的手捂我的嘴,簡直令人髮指!”一進門這丫頭就嘰嘰喳喳告何明川的狀,秦冕朝她無奈一笑,安慰道:“只要你人沒事就好,你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如何與你師傅交代?”
歲歲氣的雙手叉腰:“就是師傅膽若鼷鼠不讓我給江大人驗屍,還把我交到大頭怪的手裡,想想就來氣!要不是後來寧大人為我挺身而出我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她說著委屈的望向身後的寧憶,誰知他非但不領情還一語道破:“說了幾次不是為你挺身而出。”“反正你來救我了,還把我金屋藏嬌藏起來生怕壞人再把我抓走。”
她說“金屋藏嬌”的時候旁邊幾個衙役暗暗竊笑,小馬更是無情拆穿:“那就是個柴房,還金屋藏嬌,你們做仵作的真是膽大包天啥都敢說。”
她回頭瞪了他一眼,惡狠狠的回敬道:“就是金屋藏嬌!那你說寧大人為何不把我關地牢呀?”
“那是因為牢房都滿了唄。”
“你胡說!”
如果秦冕此時再不出手阻攔可能兩人要打起來,他半哄著歲歲道:“我聽出來了,寧大人確實有金屋藏嬌的嫌疑……”寧憶滿臉詫異,秦冕示意他不要說話,又一轉話鋒繼續說下去,“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時間緊迫,咱們還是趕緊上山,否則天暗了就看不清路了。”
“秦大人是說現在去開棺?可是我工具都在客棧呢……”歲歲面露難色,昨晚被何明川帶走的時候她什麼都沒拿。
“沒事,我陪你去拿。”
看他們如今就要動身,突然想起早晨孟大人為此事特意前來的於道梅再次緊鎖雙眉,問道:“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