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人……還有……我娘……我知道他們已經不在人世了……可是隻要看到那些花……他們又會回來……我好害怕……”那些花,指的是團扇上的曼陀羅吧,他記得那是半夏的母親最喜歡的花。
“他們不會傷害你的,即使他們來了。”
“可我還是害怕,也害怕那些花。”
“那是你母親最喜歡的花,只是花而已……”
“不。”她斬釘截鐵的打斷他的話,躲在他的懷裡輕聲唏噓,“娘不喜歡那些花,是爹,非要她喜歡,我知道娘很痛苦,因為痛苦,最後才會選擇離開我們。”
他心口一陣沉悶,塵封的記憶在腦海裡如畫本一般重現,他清楚的記得他們家遭遇變故的時候半夏的母親還在世,直到他被流放出城,在以後的日子才聽文禮叔說起,半夏的母親在那之後不久懸樑自盡了。至於她為何會選擇自尋短見文禮叔卻一直沒有說,也許半夏知道其中的緣由,可若是問起,不免又是一次打擊。
當他再次低頭看她的時候,她的眼淚順著眼角慢慢流下,他不願打擾她片刻的安寧,就讓她如孩子一般睡著吧。
當他抱著昏睡的半夏回到衙門,褪色的門板前站著一人,手持一柄油紙傘,身著白天見面時的那件白衣,微風捲著殘雪將她封鎖在這片迷濛的巷子口。
她一動不動的望著迎面而來的秦冕,和他懷裡安然入睡的女孩,或許自己來的不是時候,那一刻她有種想要離開的衝動,但是他開口了。
“江姑娘,你來的正好,你若是不來,我也想去找你。”
他就是這般不動聲色又細緻入微的“蠱惑著”所有人的心嗎?獨自站在雪裡的江柔耳邊還殘留著弟弟的汙言穢語,心裡不免泛起陣陣漣漪。
她只是誤闖進他們世界的局外人,她應該在感情付出之前早早離開。
可是來不及了,她劇烈的心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一切都已覆水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