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太師府陷入一片雜亂之中,不過短短几日陸家公子遭遇不測生死未卜的訊息傳遍全城,江夫人還帶著兒子和賠禮親自登門拜訪慰問,看到浩軒的時候,他像個假人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們叫了他好幾聲,他也只是動動眼珠子,整個人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她母親哭成淚人守在邊上,還是父親陸景榮較為冷靜的告訴江家母子:“發生這種事誰都無能為力的,浩軒能夠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你們也不必太過自責,承志也是,當晚如果你也在,恐怕傷的就是兩個人了。”
江夫人聽到這裡再次深感歉意,頭都不敢抬起來,畢竟承志能夠完整無缺的回來,是多虧了浩軒求來的,如果浩軒當時沒有那麼做,結果可能真如陸景榮所說。
死氣沉沉的屋子裡,只聽浩軒說了這幾日以來的第一句話:“小柔……來了嗎?”
江夫人滿面愁容,卻還要勉強回答:“她最近學堂有點事,不過她說了,等有空了會來看你的。”
“真的嗎?我還能等到這一天嗎?”
兒子話音剛落,陸母就在邊上嗚咽:“我家浩軒對你們家小柔無微不至,可他如今傷成這樣她都不來看一眼,倒不是指責她什麼,畢竟我們兩家人相識那麼久,浩軒也是為了承志挺身而出,她難道就如此絕情嗎?”
“她這幾日……確實忙……”
“她忙什麼?忙著去西陵府私會秦縣令嗎?”陸母一語中的,江夫人難掩尷尬神色,床上的浩軒別過臉去,輕聲呢喃:“你們都出去吧,我不想見任何人。”
“浩軒,對不起啊……”
“出去——”他大吼一聲,雙手用力砸著床,這一幕看了無人不心痛。來到屋外,陸景榮才慢慢說出實情,其實浩軒變成如今這樣也是有原因的。
“他昏迷了好幾天,醒來以後發現雙腿無法動彈,我們找了全城最好的郎中過來看,郎中說,浩軒因為腰部被人打傷,導致雙腿以下失去知覺,他可能……”聽到這裡江夫人隱隱感覺到一些什麼,整個人僵在原地,只聽陸景榮嘆了一口氣,繼續說,“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面對此情此景,承志終於抱著腦袋痛苦不已,一遍一遍自責:“都怪我……那天是我求著浩軒哥陪我出門的……如果不是因為我……我們就不會遇到那些劫匪……”
“承志,別難過了,這或許就是他的命吧。”
“那……你們報官了嗎?”江夫人冷靜下來,轉身問道,陸景榮搖搖頭,無奈解釋:“我們趕到的時候,那群人已經走了,興許是發現自己闖下大禍,錢都沒拿就嚇得逃走了,去哪兒找啊。”
“那也不能就此善罷甘休啊,浩軒還這麼年輕,倘若真落下什麼殘疾,我們也會愧疚一輩子的。”
也許是這段日子以來人已經麻木了,幾乎看不到陸景榮臉上有一絲多餘的表情,他只是一而再的搖頭嘆氣:“哎……我會想辦法的,你們無需自責。”
自從這日來探望過浩軒,江家也再無一天寧日,只要江柔在家,母親就會從早到晚的在她耳邊嘮叨,說什麼做人不能沒有良心,還說浩軒是因為承志才受的傷,於情於理她這個做姐姐的也要上門賠禮道歉。江柔起初是拒絕的,可母親一而再再而三的教唆實在讓她感到厭煩,這才在母親的陪同下,極不情願的來到太師府,進門前母親再三關照她,一會兒見了浩軒多說說好話,不要給人家臉色看。
她確實也照做了,儘管心裡有一萬個不情願,可在看到他像個廢物一樣躺在床上,曾經風華正茂的模樣徹底不見的時候,還是起了些許愧疚之心。
看到她過來,浩軒也勉強擠出一絲笑臉,頹廢的說道:“謝謝你來看我……你來了……我會很快好起來的。”
她望著那張憔悴的臉,鮮有的露出一抹笑容,告訴他:“你好好休息,切勿操之過急,一定會好起來的。”
“小柔,你會經常來看我嗎?來看一個,廢物一樣的我。”
“你不是廢物。”她低下頭,望著他的腿說,“哪怕以後不能走路了,你還能寫字畫畫,依然可以施展你的才華。”
他努力撐起身子,十分艱難的樣子,江柔勉為其難的上前扶了他一下,他立刻抱住她的手,她沒有躲開,他靠在她的手臂上喃喃自語:“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我願用我所有的一切來交換你的心,求你不要離開我,可以嗎,小柔?”
他的祈求猶如巨大的山峰壓在她的身上,她想起母親在來的時候關照過自己,浩軒如今異常脆弱,你就當是在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