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繞一週,彷彿在慰藉,然後飛入荷包,融入燈芯。
在今後的每一天,持續照亮,天空的每一寸肌膚。
“謝謝……”
老婦笑了,何千緣卻沒有笑的感覺,僵直的站起來。
這時,令她沒想到的是,碎英主動蹲下來,解開了繩索。
老婦抱著骨灰盒,久久不願醒來,淚花打溼了盒子,和舊屋的塵埃。
何千緣有些驚愕,無神的眼睛盯著碎英,忽然有了點變化。
“看什麼?我是殘暴,但也是分人的!別小瞧人!”
“哦……你也算人?”
“你這是什麼話!我……”
何千緣沒有開玩笑,也沒有嘲諷,只是真誠的問道。
碎英也反應過來了,忽然沉默,似是無奈,淡淡笑了笑。
“……半人,半鬼吧!”
“……挺好的,比我好……”
何千緣走出門,碎英看著她的背影,他有點心疼她了。
剛才的恐懼感,也變得不真實,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畢竟,她和他,以及和自己,還是不太一樣。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都是可憐人。
感同身受,雖然談不上,但至少,能互相理解,互相安慰一下。
“喂,小丫頭……”
“別忘了!收拾一下屋子,是你翻亂的!”
何千緣一溜煙就跑了,留下碎英滿臉的氣憤,他居然被耍了!
“嘿!你給我回來!死丫頭!真拿我當奶媽了!”
碎英這下覺得,她肯定不會是主人了,因為她太滑頭了!
居然敢裝憂鬱,玩弄他,逮到了,就把她做成布娃娃!
嘴上這麼說,手裡的活還是沒敢停,直到老婦緩過神,笑著讓他放下,她自己可以收拾,碎英才衝出門,罵罵咧咧的。
飛落到屋簷上,何千緣正迎風站著,她血色與青色交雜的斗篷,被風吹得嘩嘩響,幾綹髮絲,撫慰著清冷的月光。
“小丫頭……”
碎英沒忍心動手,輕聲喊道。
何千緣回過頭,幾滴晶瑩的淚珠,順著風流,灑在碎英的身前。
燈盞生脈,煥發的光芒,照亮她陰鬱的面容。
“……這裡面,是?”
“……是,守候……”
……
“我說,吳公子……”
“有話就說,沒話就閉嘴!”
“呵,好凶啊……你真的放心,讓碎英,跟著那個小丫頭?不怕他,把你的小妹妹吃了嗎?”
煋原躺在磚瓦上,綢質的紗衣蒙在臉上,任由風吹亂,好讓時間,揭開他神秘的面紗。
吳釋坐在屋簷上,盯著萬家燈火,愁容從未舒展。
煋原翻身坐起來,優雅的姿勢和裙襬,在月下漫舞,真像是戲裡,活靈活現的仙子。
“自從,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你這眉頭就沒鬆下來過,你不難受嗎?”
煋原憑空拿出來一支毛筆,對著月光,就開始描眉。
他還真是,隨時隨地,都忘不了自己儀容。
也算是一種,好習慣吧!
“呼……還用你說?多管閒事”,吳釋捂住額頭,輕嘆一口氣。
晚間的海邊,薄霧濃雲,愁永夜。
“別誤會,我可不是擔心你!我只是看不慣,有人白白糟蹋好容顏,真是暴殄天物”。
煋原擠眉弄眼的,擺弄著自己的妝容和頭髮。
今夜雖然風大,但精緻如他,甚至一根頭髮絲,都沒有亂。
“哼!你虐殺那些人的時候,怎麼不想著珍愛如你呢?你這叫,驢頭不對馬嘴,假惺惺”。
吳釋的基因又開始作亂,他總是忍不住,去教育別人。
他其實,也挺無奈的。
“假也好,真也罷……那些人就是腐蟲,留著也是禍害,還不如讓我們這些壞人給除了……就算背個罵名,又有什麼所謂?反正,這個世界,總是要有人,去當人們口中的壞人的……”
“與其……窮兇極惡之人去作亂,不如我們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去危害……”
吳釋接上煋原的話,心中的那片海,還是蔓延出心尖,擋不住了。
他一直都明白,也知道,必須這樣做。
有時候,力挽的,未必是狂瀾,還有無奈。
“我們都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