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板上也開始長出了毛髮,金燦燦的根根分明。
金色的瞳孔裡,也出現了綠色的分歧,混沌著,分食僅剩的意念。
毫無疑問,開啟宇宙的通道,已經將他的意識耗盡了。
門外的馬寒寒焦急,也十分的恐慌,僵在一處,不斷的掐著手指。
建築物外時不時傳來雄厚的鳥鳴,沙啞而又有穿透力,幾乎讓人無處可逃。
暴雨加持了海水的漲潮,已經入侵了百越的農田和城市,何時會全面傾倒,可能只在瞬息間。
馬寒寒躊躇了好一會,才鼓足勇氣,趴在門上。
輕聲喊道,“吳大哥,你沒事吧?外面好多怪物……我害怕……”
沒有回應,那,吳釋可能已經昏死過去了。
但也算是一個好訊息了,至少短時間內他不會變成怪獸,出去吃人了。
吳釋交代過,要是沒有動靜,就讓馬寒寒先跑,躲得遠遠的。
馬寒寒不知道吳釋是誰,甚至連吳釋是不是…一個人都不知道,但她還是有些相信他的。
哪怕他是個怪獸,但他失去理智之前,還是那個不怎麼靠譜的吳釋。
要說吳釋的不靠譜,那就體現在很多方面了,比如坑朋友這一點,他就挺熟練的。
但,對於處理暗事,摸角落套情報這類事,吳釋從來沒有馬虎過。
所以,馬寒寒即使擔憂,但也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抱著小河童離開了那裡。
亂世之下,馬寒寒能去哪裡呢?
百越已然搖搖欲墜,雖然這裡並不值得她有什麼依戀,但好歹也住了這些年。
因為語言不通,長相不同,馬寒寒受過太多的歧視和欺負,就算挺過來了也只是勉強而已。
這些年,出於良心未泯,馬寒寒沒少偷偷放走幾個牢犯。
也不為什麼情懷之類的大話,就為自己臨死前,不會感到不安心。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一生來就揹負著無數的殺戮,不管是有形還是無形,是有意還是無意。
所以,要是能製造點溫暖,停止一點殺戮,或許還可以免去一些罪過。
有的人或許會說,要是吃頓飯也算殺戮,那乾脆不要活了,有病的人才整天神神叨叨的唸叨這些東西,別沒事給自己找事了。
沒錯,這樣想確實挺有病的,而且這樣想的人根本一天都活不下來。
其實,本著這樣心思的,也不是說滴水不進,要把自己活活餓死的。
真正能做到這些的,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神仙,俗人可沒有這樣的能力。
俗人能做到的,也就是不浪費每一顆糧食,能做善事就做,本本分分做自己,不違背自己的良心就夠了。
只可惜,到最後,能保重良心的滄海一粟而已。
倒也不是人天生壞,而是後天異化的惡人,實在是收不住了。
人的錯嗎?
也不全是,還有被造就的環境。
這個世界如此,其他的應該也不會有多少區別,除非飛躍宇宙,抵達另一個次元,或許還有所轉機。
能懂得這些,也就不會有什麼期待,自然也就沒有任何傷害了。
馬寒寒能做到一生孑然,她自己就很滿足了。
眼下,她要做的,能做到的,還能有什麼?
馬寒寒摸著牆角走,小心翼翼的躲著到處遊蕩的怪物,她的心頭還是裝著這些割捨不掉的問題。
有錢的,有權的,有家的,應該都跑光了。
剩下這些沒家的,或許還存著幾分人性的脆弱光輝,在死亡的球門前,試圖攔下那一腳奪命的兇獸。
地獄空蕩蕩的,魔鬼或許不只是在人間,還有天上白玉京。
神明無法自持,那也說不好,可能就是魔鬼。
現在的狀況,以及情節的發展,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如果真的是做夢,這夢,是不是有些太混亂了。
古今中外,天文地理,雞毛蒜皮,家長裡短,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幾乎都混在了一起。
那這個做夢之人,也許是一群做夢人,也是夠有病的哈。
這些荒唐的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鑽進了馬寒寒的腦子裡,但她似乎感受不到什麼特別的。
可能,是靈魂的定位不太一樣吧。
走在冷風中瑟瑟發抖,暴雨似乎已經停歇,嗚咽的怒吼在窸窸窣窣的前進,朝著不知名的方向探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