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極致的糜樂(3 / 4)

小說:千緣歸以塵 作者:卜夕波

換做誰,可能都有些埋怨,自己。

一路上,蠶絲金線的靴子金光燦爛,走在光滑到發亮的金磚上,每走一步都像是踩著血淋淋的屍體前進。

越來越沉重,直到腿腳開始發抖,一下栽在座位上。

座椅也是龍血樹樁雕刻的,紋路溢位血來,扶上手去都是肉質的感覺。

作孽,作孽啊。

不是這東西本身有多貴重,貴重只是相對的,物也只是以稀為貴,都是人類自己定義的剝削花招而已。

要說實用價值,那普通的家常木凳都是一樣的,能坐就有價值,就算不被做成凳子,它好好的生長著也是一樣有價值的,它不需要別的生靈去定義什麼。

宇宙當初創造出的它,本身就是意義。

最主要的是背後的代價,要雕刻這樣一個座椅,雕刻師,伐木工和搬運工都會受為難,既要小心翼翼,又要一絲不苟,而且可能還得不到應有的回報。

這句話可能會被反駁,會說做成這座椅,是能讓有些人找到工作,養活自己一家人的,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沒錯,是有工作了,但能不能得到合理的報酬,會不會被欺壓就是另一回事了。

當多數人都沒有工作的時候,發放這一項工作的人就擁有了剝削壓榨的機會了,剩餘勞動人口多就意味著爭搶和吃不上飯,那即使發放的人壓低工錢,也還是會有人搶著乾的,畢竟能暫時不被餓死啊。

坐得起龍血座椅的人,掠奪了世上大部分的資源,壓縮大多數人的生存空間,然後,以低報酬繼續收割勞動力,以便讓自己富得流油的臉上笑得開採,不為掙錢只圖一樂。

所以,有工作了又怎樣,活下來了又怎樣,還不是乖乖傻傻的被榨出了血,拿去堆積那座光彩靚麗的龍血寶座了嗎?

可悲的是,很多人沒有感覺,很多人又樂在其中,很多人卻無可奈何,一時間的熱血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悲哀嗎?

悲哀啊悲哀,又有個屁用呢?

人家的樂趣無窮,根本就勝過自己的哀愁,除非怒髮衝冠,憑欄處,一刀斬盡,殺絕。

徐嘯傑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渾身刺撓,感覺自己噁心,邪惡到了極點。

腳趾狠狠的扣著和撓著,那雙白玉鑲鑽的靴子,恨不得把它抓爛,但是……

它好貴,要是哪天能跑出去,賣了換錢,可能會救很多人吧?

放在以前,徐嘯傑調皮搗蛋的,每天不得要穿壞幾雙鞋子,現在可真是節儉起來了。

他可能天真的覺得,這樣也許,會讓自己生來的罪孽,和後天無知的罪行,減輕些許。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徐嘯傑也開始神神叨叨,一會想要讓自己過得好受點,告訴自己有些事不是自己的錯,一會又抓心撓肝的痛訴自己是個惡棍,恨自己無法改變世界的現狀。

即使這只是一場,人人皆知,人人皆醉臥其中的混沌夢境。

果然,人致清則癲狂,瘋瘋傻傻才是人間常態。

現在,徐嘯傑能真心換肚皮似的,去真正理解何千緣的自我矛盾,理解歷史以來所有文人墨客的自殘自殺。

那哪裡是脆弱,那是無解罷了。

還是,老老實實學會放過自己,再談世事吧!

等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徐嘯傑才彆彆扭扭的坐正,掃了幾眼身旁空空蕩蕩的大殿,心底的空虛瞬間冷凍到提升幾個度,咽喉焦灼到難以下嚥一切的苦澀與甘甜。

為了尋求一些安慰,徐嘯傑只得將視線落在身前的餐桌上,方寸之間,就是他全部的安全。

安全到家就是好,因為,危險也到家了。

果然,老話說的沒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徐嘯傑正低頭苦思,背後就傳來幾聲歡快的談笑。

母親李嬋的銀鈴笑聲,最先鼓動起耳膜的親情,“鷹堅將軍這一路還順利吧?沒有被路上的難民騷擾吧?如果是,那可真是我們的過錯了!”

鷹堅?

鷹……

“…………鷹堅……?”

這一耳,聽得寒風刺骨般的直鑽骨縫,渾身一下像是被打斷了經脈,一根指頭都動彈不得。

鎧甲的低吼聲越來越近,直至一聲巨響踩在腳邊,徐嘯傑縮小的瞳孔裡才露出一點隱藏慌亂。

拿在手裡的燙手刀叉,開始搖搖晃晃的摩擦起來,說起來,火點的迸發往往只在一剎那間,那……

“徐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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