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在一瞬間還能眷顧自己。
一股濃濃的香味鑽入夢鄉,好像深秋的新鮮果醬,甜蜜的有些齁人。
火光忽現,一隻嬌嫩柔滑的手,點綴著一隻銀白的手鐲,輕輕撩過她溼漉漉的碎髮,讓新鮮的灼燒傷痕暴露在光下。
“嘖,不行,這麼白淨的小臉可不能毀了……眼睛瞎了就瞎了,這樣就不會到處亂看了”。
這時,沉寂的氛圍被瞬間打破,午夜的嘶吼再次響起。
嘈雜的鐵鏈鎖著嗚咽的喉嚨,發出哽咽的怒吼聲。
“吵死了,活著的時候就煩死了,死了還不老實嗎?”
玉手慢慢收攏,門外便傳來扇動翅膀的聲音,像是鳥兒們在振翅高飛。
它們的翅膀拍打空氣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激昂的交響樂。
這些聲音本該清脆悅耳,是大自然的旋律,讓人心曠神怡。
但此刻這個時候,大半夜的響起這個聲音,真的一點美感都沒有,只剩全身的詭異在躁動。
衝開門,湧進一團刺撓的羽翼,將屋內的一切盡收掌心。
盤旋,然後俯衝,慘叫聲此起彼伏。
混亂結束後,無數的灰紅色羽毛漫天飛舞,搖搖晃晃的火燭點燃了它們,焦臭味溢滿了屋子。
飄落的羽毛又被風吹起,點染著微弱的火光,將躲藏融化殆盡。
最後撲通幾聲,幾個血淋淋的人影倒在了地上,微光下的女子慢慢露出一副興奮的神情。
“總算安靜了,太好了……哈哈哈……”
“母親……不是說好,不許碰她的嗎?”
女子收斂了笑容,微微側身,燭光搖曳,將徐嘯傑陰沉的臉照亮,他手裡還死死卷著一沓卷宗,應該是處理完事務剛回來。
肆虐的群鳥在他踏進來的那一刻,便瞬間散去,將朦朧的圓月遮掩的絲毫不漏。
一時間,風吹塵浪起,充滿憤恨的沉默,如同烏雲密佈的天空,壓抑而沉重。
憤怒與不滿在沉默中醞釀,彷彿隨時都會爆發出驚人的能量。
徐嘯傑的眼神中閃爍著怒火,雖然沒有言語,但那份憤怒卻足以讓人感受到他的情緒。
忽閃的燭光偶然照見他的神情,緊鎖的眉頭和緊繃的嘴角,都在無聲地訴說著他的不滿與憤恨。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他的憤怒所感染,變得壓抑而沉悶。
那種沉默,讓人感到不安和緊張,好像隨時都會有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顯示出他內心的掙扎與憤怒。
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的怒火。
這無聲的憤恨,徐嘯傑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了,他一直在違背心願的隱瞞,在忍耐,在試圖拯救和阻止。
但好像,什麼用都沒有。
他不能恨,也不能撒手不管,更不能就此沉淪。
徐嘯傑努力壓制自己的怒火,而女子只是輕描淡寫的擺擺手,然後輕輕撫摸何千緣慘白的臉龐,精緻的指甲劃過肌膚,留下紅紅的刮痕。
“我是在幫你,你不是喜歡她嗎?不這麼做,你永遠都沒有機會……母親都是為了你好啊!”
徐嘯傑抬起眼眸,滿懷愧疚的看向何千緣,憋了許久,最終無奈的吐出一口氣。
“……是,母親”。
“乖,我給你留了飯,去吃吧”。
……
在漆黑的夜裡,愧疚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將徐嘯傑淹沒在無盡的自責之中。
曾以為,只要滿足母親的缺失感,就能守護身邊的人,讓他們免受傷害。
然而現實卻殘酷地告訴他,這些並不足以抵擋一切風雨,縱容只會喚起更多的殺戮。
李嬋已經停不下來,徐嘯傑也已無法回頭,曾經的選擇需要他賠上一生作代價。
她靜靜地躺在那裡,傷口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徐嘯傑小心翼翼地為她包紮,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他內心的顫抖與不安。
他多想為她分擔一些痛苦,多想將懦弱無能的自己殺死,卻也只能在一旁默默守護,無能為力地看著她承受著痛苦。
徐嘯傑只能感到無比的無助與絕望,彷彿整個世界都拋棄了自己,他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無能,更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她。
想大聲呼喊,想發洩內心的怒火與悲傷,卻只能咬緊牙關,讓淚水在眼眶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