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寡人這就動身退回函谷關,不給你添麻煩。” “嗯,,,” 成蟜鼻音未落,便察覺出一絲不對勁,扭頭看著王兄漸漸遠去的背影,總覺得剛才的話裡,一股子酸溜溜的勁兒,他撇嘴道:“我有說你給我添麻煩嗎?明明是給王翦添麻煩,讓他畏手畏腳的,不敢放開了打。” 成蟜發揮不粘鍋的特長,隨便一甩,甩到了遠在韓國的王大將軍頭上,他回過頭來,換上一副嬉笑,攔下走過來的馮劫:“將軍,聽聞你當年萬里覓封侯,匹馬破合縱…” 馮劫止步,目光轉柔道:“公子有話不妨直說,臣是個粗人,聽不懂那些華麗的詞藻。” 你放屁,你和馮去疾是胞弟,你們是天生的老秦人貴族,最是附庸風雅,玩的花。 萬惡的封建地主,你裝什麼勞動人民。 馮劫不願意聽他的吹捧,不讓他把準備好的措辭完美呈現出來,這是不給他面子。 要不是出戰趙國,要仰仗閣下,今天高低要劃下道來,而不是心裡罵兩句這麼簡單。 成蟜臉上依舊堆著笑,不露尷尬道:“從今天起,你跟著我幹事,不用追隨王兄返回了。” 馮劫皺眉問道:“不用追隨大王?” 他好想提醒成蟜,說話換個合適的詞彙,什麼叫不用追隨大王,難道是要造反,分裂秦國嗎? 這要是讓四周有心之人聽到,在大王那裡胡說八道一通,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馮去疾駐足回頭,他和成蟜打過交道,更加了解其性子,替胞弟問道:“是大王的意思?” 也是在告訴走過路過,聽到的人們,不要胡亂瞎想,這是大王的吩咐,公子只是用詞不當,用不著上綱上線。 關鍵還是因為馮劫置身其中,否則馮去疾是不願意和成蟜有所交集的。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惹你的禍,反正有大王兜底兒,我辦我的差事,合情合理合法。 這是馮去疾設想出來的,兩人最好的相處模式,互不相干就是最好。 “是王兄的意思,想不到你上了年紀,耳朵還這麼好使,我跟王兄說話聲音也不大,你都能聽到。” 成蟜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馮去疾,看的後者心裡發毛,懶得做出回應,扭頭就走。 不追隨大王的誤會已經解除了,成蟜對他的汙衊,無關痛癢。 只要他不違背秦法,且忠心耿耿,辦事效率高,大王就不會信成蟜的胡說八道,完全無懼栽贓陷害,誹謗汙衊。 “老人家就是這麼無趣。” 成蟜都準備好大噴三百句了,馮去疾竟然扭頭就走,老年人的忍耐力強得超乎想象,他拉著馮劫,邊走邊說:“我這裡有件要緊的事,你先跟著我去把事情完成,然後想幹嘛幹嘛,我從來都不會像王兄那樣。沒日沒夜的幹,自己不休息,還不讓底下人休息。” 李斯給畫作碎片編上號,親自抱著走了下來,剛好聽到成蟜恬不知恥的發言,忍不住嘀咕:“大王是他不睡覺的幹,百官也得熬夜幹;公子是他要睡覺啥也不幹,你別睡覺玩了命幹。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公子懶,大王勤。” “你閉嘴!嚇跑了我的馮將軍,我送你去死士營。” 成蟜沒聽清楚李斯在小聲嘀咕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本著有棗沒棗來一杆子的想法,他開口就是嚴厲訓斥。 李斯眼神瞟到頭頂,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輕輕地吹響口哨,跟在後面下了臺階。 另一邊,嬴政返回中軍大帳,四周佈置下,比平時更加嚴密的守衛。 大壯獨自守在門口,其他的普通士卒,則是距離營帳至少一丈遠,圍成幾層,嚴防死守。 “這段時間,咸陽有何動靜?” 營帳內的案牘,以及所有擺件都已經收拾妥當,嬴政負手站立,問向跪在地上的神秘人。 “昌平君到處拜訪楚系貴族,聯合了不少人,試圖在公子返回咸陽的時候,向大王施壓對其施以懲戒,報復公子那日將他掛在知笙樓外。” “昌文君得了公子的分利,逐漸荒蕪了手頭的政務,一心投入到連勝坊的經營中,而今成為了楚系邊緣人物,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排擠出楚系。” “另外,朝中對大王前來宜陽一事,看法不一,爭議激烈,老秦人簇擁在華陽太后身邊,想要勸大王返回咸陽,聲稱王不涉險;而其他各國在秦派系,多是支援大王御駕親征,聲稱王駕所到之處,敵國望風而降,其中楚系呼聲最高,持觀望態度的,沒有站隊的,只是少數。” 熊啟跳得太歡了,遠不如其兄聰明。 嬴政對那些雜魚的動態不感興趣,他關心的另有其人,“國尉是何態度?” “國尉閉門謝客,每日只有傳遞案牘和軍情的官員可以進出,在得知宜陽大軍全部派出後,國尉徵調了附近幾個郡縣的守軍,正在趕來支援。” “讓他們駐守宜陽,隨時準備接應成蟜。” 嬴政眉鋒展開,果然沒有看錯人,對前來支援的秦軍做出安排後,他再次問道:“蒙恬多日沒有音訊,現在何處?” “統領一直待在趙國,黑冰臺將大王的詔令傳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