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張望一週,沒發現有其他人在,才繼續道:“你姓蒙,蒙驁是你什麼人?”
是我好兄弟的祖父,是每一個秦國軍人敬重的老將軍。
王賁只能心裡想想,不能這麼回答,既然穿了蒙家的身份,就不能掉。
他不答反問:“秦國,還有第二個蒙家嗎?”
“說的也是。”
齊使苦笑一聲,看向王賁的眼神,有羨慕,有讚賞,也有憧憬:“一身風度,我早該看得出來,你不是馬伕。”
“齊使是沒看出來,還是沒說出來?”王賁無心寒暄,不想說那些沒有營養的廢話,直接戳破齊使的小謊言,性急道:“公子醉了,還要回去休息,齊使勞煩快些。”
齊使尬笑兩下,也不再繼續攀談,他知道蒙家人有自己的傲氣,人家也有那個資本。
他湊到近處,歪著頭去看成蟜的臉,不太相通道:“公子,真的醉了?”
在他的印象裡,成蟜謹慎小心,心眼子多,這是初到齊國,就直接喝醉了,有點不敢相信。
假設成蟜和醉,只能有一個是真的。
他看到的那張臉沒錯,那麼醉就是假的。
“你是誰?”
“你要幹嘛?”
“你是不是刺客?”
“我要讓王兄殺了你!”
成蟜忽然挺起身子,大喊大叫起來,雙手還揮舞著,想要撕打看過來的齊使。
“我,田成,齊使,和公子一路從咸陽走到淄博,還說要請公子到我家中小住幾日。”齊使的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恐懼。
不僅是他沒有想到,成蟜會突然發瘋,變得如此乖戾,就連王賁也愣了許久。
“閣下辛苦,公子能有閣下這樣的親衛,真是旁人羨慕不來的福分。”田成言語真誠,有意與成蟜保持距離。
方才那麼一鬧騰,他認為,成蟜真的是喝醉了。
不僅是喝醉了,還發酒瘋。
雖然發酒瘋的人,他也不是沒有見過,但是像成蟜這樣,一靠近就揚言要殺對方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知曉成蟜酒品不行的同時,又進一步加深對其乖張的認識,一看就是讓秦王慣壞了。
“他叫啥來著?”
成蟜挪動著身子,把兩隻手疊在一起,墊在肚子下面,王賁的肩膀頂的他太難受了。
“沒記住。”
“真沒用。”
“嗯。”
等到成蟜墊好雙手,王賁故技重施,往上一拋,再這麼一落,差點把成蟜的胃給擠出來。
偏偏旁邊還有人,成蟜得繼續裝醉,只好忍了下去。
……
外面的盛宴還在繼續,齊王建帶著後勝,不知何時悄然離開。
兩個人走在一段迴環的走廊上,身後沒有其他人跟著。
“丞相怎麼看?”
後勝抬抬手,扇走飛過來蚊蟲,跟在齊王建身後,始終與其保持著半步的身位,道:“乖張,狡猾,豪恣,說他是此次聯姻的秦使,不如說更像是個秦王寵壞的小孩子,只是送他出來玩耍一趟。”
“若是小孩子,那麼齊國的困境,可能借他之手,向秦王獲取幫助?”
齊王建毫不意外後勝這樣的評價,因為他也有這種感覺。
只是,他多年來習慣了溫和,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變得軟弱起來。
別人眼中,齊王建是溫和的,寬容大度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內心是“那就這樣吧”的想法,不是他寬容大度,而是他接受一切,沒有主見。
若是再加一個人,那就是後勝,他也瞭解齊王建。
秦國宣太后把持朝政,秦昭襄王想的是奪回政權,主掌秦國;而齊國君太后把持朝政,齊王建想的卻是“母后的決策也挺好的”,他不想掌管權力,他只想過安穩日子,最好是什麼心都不用操。
君太后主管齊國二十多年,齊王建就聽話了二十多年。
她死後,齊王建不知道怎麼辦了,因為沒有人再幫他拿主意,沒有人給他安排好一切,也沒有人敢。
直到後勝發現齊王建的內心,一躍成為齊國最有權柄的人。
很反常識,但很真實。
今天,齊王建又沒了主見。
“秦國使團入城的時候,秦國這位公子,在城門口煽動齊人,意圖挑起齊國與其他五國的戰事,臣不知道他是早就得知齊國的謀劃,還是誤打誤撞,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