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小小,我回來了。” 一進家門,楊白衣在院子裡就開始喊。 “哥哥回來了,哥哥,宛如姐姐教了我兩首詩,我都背下來了,宛如姐姐還誇我聰明呢。” 楊小小從屋裡衝了出來,拉著楊白衣就開始炫耀。 “是嗎?小小這麼厲害啊!背給哥哥聽聽。” 楊白衣牽著妹妹的小手,朝著屋裡走去,林宛如站在門口,含笑看著這一對兄妹。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堂屋裡,傳出楊小小清脆的背誦聲。 吃晚飯的時候,楊白衣對林宛如說了在農場兼職的事情,林宛如也很支援。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自從你拿出可以治療風溼病的膏藥,我就對你的醫術深信不疑。 剛入職就給你開二十七塊五的工資,還不用你去坐班,孫場長也可以稱得上是求賢如渴了。” 林宛如看向楊白衣,目光中帶著崇拜。 “其實我並不是看上工資和待遇了,就是覺得那些下放幹部挺可憐的,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楊白衣知道。雖然他們過幾年就會平反,但是真正撐到平反的人並不多,大多數都在精神和肉體的雙重磨難下,含恨離去。 “小小妹妹,這幾天你怎麼不去找我們玩了?是嫌天氣太冷嗎?” 第二天,狗蛋和二丫,帶著一群小蘿蔔頭來到楊白衣家裡。 “不是的,宛如姐姐要教我讀書識字,不讓我天天跑出去玩了。” 楊小小委屈的說道。 “狗蛋,二丫,你們今年幾歲了?” 楊白衣剛吃完早飯,泡了一杯茶,慢慢品著。 “大哥哥,我和二丫同歲,今年九歲了。” 狗蛋禮貌的回答道。 “九歲了,你們都沒有上學嗎?” 在這個年代,雖然說普遍上學比較晚,但是九歲怎麼著也該上學了。 “屯子裡沒學校,要上學就要去馬家河子生產隊,我爹和大隊長說上學沒用,所以我們都沒有上學。” 狗蛋的回答,讓楊白衣皺起了眉頭。 “馬家河子生產隊,離咱們屯子遠嗎?” 過完年,楊白衣就打算讓妹妹上學了,如果太遠的話,來年開春就要買一輛腳踏車了。 “我姥姥家就是馬家河子的,我娘說離咱們屯子有五里路,每次我們去姥姥家,都要走很遠呢。” 大成子連說帶比劃,好像不這樣,就顯示不出馬家河子有多遠似的。 楊白衣低頭考慮了一下,五里路,就算是中午給小小帶飯,光是早上送,下午接,就要往返二十里路。 “哦,你們想上學嗎?” 楊白衣突然問道。 “想啊!可是馬家河子太遠了,爹孃都要上工,也沒時間送我們。” 到了一定年齡,沒有孩子不想上學,計分員每天兜裡插著鋼筆,閒暇之餘給社員們讀讀報紙,孩子們都很崇拜呢。 “那你們就跟小小一起識字好不好?正好跟小小做個伴。” 看著孩子們渴望的眼神,林宛如心裡一軟。 小小雖然很聰明,學什麼都很快,但是每當休息的時候,小丫頭總是看著大門口發呆,估計是在想小夥伴吧。 “宛如姐姐,我們可以嗎?” 二丫緊張的看著林宛如。 “當然可以了,不管以後你們上不上學,多認識幾個字總是沒有壞處的。” “謝謝宛如姐姐,我願意跟著你讀書識字。” “宛如姐姐,我也想識字,如果我認識字,我叔叔從部隊寫信回來,就不用找計分員了,我就可以讀給奶奶聽。” “我也要讀書,長大了也當計分員。” …… 看見孩子們這麼興奮,楊白衣直接起身進了臥室。 “宛如姐姐,我們就不讀書了,等開春以後,爹孃去上工,我還要做飯帶弟弟。” 二丫偷偷的瞄了一眼臥室的門。 “我也不讀書,剛才我說著玩呢,大隊長都說了,鎮上的高中都停課了,讀幾年小學也沒什麼用。” “我也不讀書了,農民才是最光榮的,我長大了要跟著我爹種地。” 孩子們以為楊白衣生氣了,紛紛表示不要讀書識字了。 他們大的都八九歲了,已經懂事了,剛才有些得意忘形,沒有替楊大夫考慮,這麼多人擠到人家家裡識字,亂哄哄的楊大夫肯定不願意? 雖然他們都說不想讀書識字,但是眼神和表情卻出賣了他們,這並不是他們的心裡話。 “我把你們的鉛筆和本子都拿出來了,你們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楊白衣從臥室裡出來,手裡拿著一摞本子和一把鉛筆。 孩子們的話,楊白衣聽得一清二楚,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還真是懂事的讓人心疼啊! “大哥哥,我們這麼多人,亂哄哄的,你不嫌煩嗎?” 狗蛋小心翼翼的看著楊白衣的表情。 “不煩,我還要感謝你們願意陪著小小一起讀書呢。” 楊白衣溫和的說道。 楊白衣堂屋的客廳裡,爆發出了一陣孩子們的歡呼。 “好了,我家的凳子不夠,你們都回家搬個凳子過來,以後你們的宛如會教你們讀書識字的。” 楊白衣話音剛落,孩子們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速的衝出了楊白衣的院子,回家搬板凳去了。 從今天開始,屯子裡少了一群上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