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百旺說話擲地有聲,眼睛死死的盯著黃秋霞。 “陳隊長,這位小同志,也是沒弄清狀況,而且社員們也確實要掏錢買肉,只是她不知道這些錢要用來建學校而已。 她的出發點也是好的,怕你和楊白衣同志犯錯誤,這次就這麼算了吧。” 徐慶春當然不願意懲罰黃秋霞,畢竟如果沒有黃秋霞的舉報,自己也不可能拉回去兩百斤野豬肉。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這些打小報的人,就是公社掌握生產隊動向的眼睛。 如果當眾處理了黃秋霞,以後誰還敢舉報啊?公社不就成了瞎子了嗎? “出發點是不是好的,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怎麼的?我們還要謝謝她不成? 徐鎮長,這件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是還有一件事,估計你還不知道。 黃秋霞同志下鄉插隊也有三年時間了,一個工分也沒有掙過,整個一個混吃等死的社會蛀蟲。 原本她不掙工分,也不用生產隊給她分口糧,我倒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我聽說,她粗糧一口都不吃,只吃細糧,每頓飯都要吃一個雞蛋,這不是資本主義做派嗎?” 以前陳百旺還可以不跟她計較,現在她居然敢去公社告發他和楊白衣,陳百旺當然不會繼續容忍她。 “此言當真?” 原本他看黃秋霞柔柔弱弱的,不像是經常幹農活的,還以為是新來的知青。 可是下鄉三年還這麼水靈,陳百的話徐慶春已經相信了絕大部分。 “我可以作證,我是生產隊趕牛車的,每個月黃知青都要去鎮上兩次,每次只買細糧。” 虎子第一個站出來檢舉揭發。 “黃知青確實一天工也沒有上過,完全是一副大小姐做派。” “人家的嘴就不是吃粗糧的,跟咱們這些窮苦老百姓可不一樣。” …… 大家原本開開心心的準備分肉,黃秋霞居然來了這麼一出,跑到公社裡告楊大夫和大隊長的黑狀。 因為黃秋霞,生產隊白白損失了兩百斤野豬肉,大家對此有很大的怨氣。 雖然公社也沒白要野豬肉,留下了一百塊錢,但是大過年的,誰家不想多買點肉? 社員們的話,就像是石頭一樣,一下一下砸在了黃秋霞的頭上,讓黃秋霞的面色變得煞白。 在這個年代,只要跟資本主義沾上邊,絕對算得上了不得的大罪,嚴重了可是會死人的。 “我以後絕對會好好上工,為建設新農村做出自己的貢獻,徐鎮長,大隊長,你們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早上去檢舉揭發時,黃秋霞還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認為這次絕對可以讓楊白衣脫一層皮,誰知道這麼快就報應在了自己身上。 “黃秋霞同志,可不敢這麼說,我一個泥腿子,哪裡敢為難你啊! 徐鎮長,我們陳家屯這座小廟,實在是供不起黃知青這尊大佛,您還是把她帶走吧。” 陳百旺表達的很清楚,黃秋霞這個知青陳家屯是不打算再要了。 “陳隊長,這件事我肯定會好好調查,嚴肅處理,不過黃秋霞能不能暫時留在你們生產隊? 再有幾天就過年了,把她弄到公社也是個麻煩啊!” 徐慶春小聲跟陳百旺打著商量,年前他也不想管這些糟心事,就想著拖一拖,過完年再說。 “那可不行,黃秋霞這種只圖享樂的資本主義做派,已經對我們屯子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如果你不把她帶走,一會我就讓民兵把她丟出去,到時候她出了什麼意外,我們可不管負責。” 一個下鄉插隊的小知青,縱然家裡可能有些能量,但大隊長想要收拾你,還是輕而易舉的。 “秦隊長,帶人去黃秋霞同志的住處,把她的行李收拾一下,然後找拉到公社關起來。 周主任,黃秋霞同志是知青,理應歸知青辦處理,你先找社員們瞭解一下,收集一下證據,然後交給我。” 如果陳百旺說的全部屬實的話,迎接黃秋霞的結局,絕對不會太好。 為什麼號召城裡人上山下鄉?就是為了緩解城市的就業壓力。 你下鄉之後,三年來啥也不幹,還頓頓要吃細糧,不給你戴一個資本主義的帽子都對不起你這麼會作。 證據收集的很快,一群陳家屯的婦女圍著周學鵬,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黃秋霞在陳家屯,絕對是除了楊白衣之外,最有話題的人。 只不過名聲在外,有好有壞,大家提起楊白衣時人人稱讚,提起黃秋霞則是人人唾棄。 在樸實的社員們心目中,黃秋霞絕對是個頂級敗家子,一個工分不掙,還必須吃細糧,哪有這麼糟蹋糧食的? 隨著大家的口誅筆伐,黃秋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現在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在社員們心目中是這麼個形象。 以前她走在屯子裡,都是趾高氣揚的很有優越感,她自以為身後的議論,都是大家對她的羨慕。 “徐鎮長,黃秋霞同志過得還真是精緻啊!一年四季的衣服和鋪蓋,通通都是新的,連一個補丁都沒有。” 治安隊長秦川,帶人開著拖拉機,從陳百川家裡拉來了黃秋霞所有的行李,足足佔據了大半個車斗。 看著車斗裡的行李,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