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了小院,也快到了中午,一家人都沒什麼胃口,就隨便找了個國營飯店,胡亂的對付了一口。
下午,一家人又去看了蕭芷晴上過的高中,還有工作過的鋼鐵廠。
在蕭芷晴兩口子出事的車間,暮雪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忍不住淚如雨下。
槍林彈雨殺出來的蕭青陽,也流下了幾滴英雄淚。
他曾帶兵解放了好幾個城市,救了無數同胞,唯一愧對的,就是自己的女兒。
女兒啊!如果你英靈不遠,是否能夠看見,我們來看你了。
你沒有一雙合格的父母,自己卻是一個傑出的母親,你把一雙兒女都教育的很好,在這一點上,你比我們要強得太多太多。
女兒,你放心,白衣和小小,以後我們一定會照顧好,不會讓他們受任何一點點的委屈。
女婿,雖然咱們翁婿兩個素未謀面,我還是要謝謝你!
聽我大外孫說,你們兩個非常恩愛,相處的很和睦。
你為了我女兒,和家裡鬧翻,自己分出來單過,你是一個有擔當的丈夫,是一個負責任的父親。
賢婿啊,當岳父的請求你,到了那邊,希望你還能照顧好我的女兒,如果有可能的話,就在那邊等我們一下,讓我看看你們的樣子。
蕭青陽神情肅穆,目光堅定,在女兒出事的車間許下了諾言。
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因為自己的女兒女婿,第一次希望真的有陰曹地府的存在,希望在那一邊可以見見女兒女婿。
傍晚,一家人回到軍區大院,情緒還都有些低落。
就連一向活潑好動的小丫頭,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的笑容。
“蕭大哥,喝酒。”
林鐵山也想寬慰老戰友幾句,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他沒有經歷過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殘酷,他也體會不到那種刻骨銘心的悲傷。
與其說那些節哀順變,一切還要往前看的空話,還不如默默的陪在老戰友身邊,陪他喝上一頓酒。
“林老弟,其實在東北時,我就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可當我走過女兒生活和工作過的地方,我才發現,那種刻骨銘心的痛,並沒有隨著時間流逝而減少半分。”
蕭青陽難得的流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晚上,兩人喝完了剩下的三斤人參酒,又開了一瓶內供茅臺。
與昨天不一樣,今天蕭青陽是先喝醉的那一個。
……
轉眼間到了週末,林鐵山一家先去了中州飯店,提前確認包間和菜品。
一個由三輛軍用吉普車組成的車隊,駛進了拖廠家屬院。
楊白衣知道路,拉著家人走在最前面,後面是兩輛空車,除了後備箱裡的禮物,只有一個司機在。
在一個拐角的地方,楊白衣看到了援朝和抗美小哥倆。
“援朝,抗美,你們哥倆是出來接我們的吧?後面那兩輛車是空的,你們坐上去感受感受。”
楊白衣揺下車窗,衝著小哥倆喊道。
“大哥哥,我大姐在這輛車上嗎?我們有重要情報要彙報。”
小哥倆一臉嚴肅,並沒有如同楊白衣想象中的那樣,興高采烈的坐上後面的車。
“援朝,怎麼了?”
後排的車窗也被搖了下來,周鳳英彈出了腦袋。
“我大伯一家來了,正在家等著你們上門呢,奶奶讓我們在這裡攔住你,說是今天會親家取消了。”
小哥倆還算聰明,特意在拐角處等著,家屬樓的山牆,正好把這邊給擋上。
“爹,娘,要不今天還是算了吧!”
周鳳英打定主意,不想跟爹孃再有什麼瓜葛,就當沒這個孃家。
就算是以後回洛水市,也是過來看看爺爺奶奶。
可縱使她內心再堅定,能想到的辦法也不過是逃避而已,就是儘量不跟父母兄弟見面。
正面硬剛,甚至是正式脫離關係,周鳳英是沒這個勇氣的。
父母重男輕女嚴重,周鳳英從小在家裡就沒有感受到一絲親情,可他們除了重男輕女之外,好像也沒有犯過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
在六七十年代,重男輕女,幾乎是平常人家普遍存在的問題,只是有些嚴重有些不太明顯罷了。
如果因為重男輕女,沒給嫁妝就脫離關係,那整個國家,估計要有一半的家庭要走向破裂。
如果周鳳英真要這麼做,社會輿論絕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