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過獎啦!不過我家丫頭,確實從小就懂事。”
張永賢黝黑的臉上滿是自豪的笑容。
原本王志敏還想問毛巾的事情,可看到自己男人的笑容,王志敏終究還是沒有再多問。
在外人面前,永遠都要給足男人面子,這是一個女人應該做的。
看到春妮沒有受到責難,楊白衣也鬆了一口氣,而且張永賢對女兒的態度,也讓楊白衣很意外。
張永賢誇獎女兒時,那個自豪中又透著得意的表情,可不像是裝的。
“嬸子,這是我和春妮姐姐抓的田螺,今天中午能煮給我們吃嗎?”
楊小小從哥哥手裡接過田螺,向王志敏兩口子炫耀著。
“丫蛋!來不及了,田螺要放在清水裡養幾天,等泥吐乾淨了才能吃。”
看著比自己女兒還要小的楊小小,王志敏一臉慈愛。
“那好吧,春妮姐姐,你快接點水。咱們把田螺養起來吧。”
小丫頭的表情也沒有多少失望,抓田螺的樂趣,主要體現在一個抓上,至於能不能吃反而是次要的?
“張叔,今天打到什麼魚了?”
楊白衣一邊問,一邊朝著正在收拾魚的兄弟倆走去。
“同志,你們今天可有口福了,今天運氣好,打到兩條大魚。
一條三斤重的草魚,一條五斤重的大胖頭魚,你打算吃哪一條啊?”
張永賢敲了敲菸袋鍋中的菸灰,跟著走了過來。
“當然是都吃了,草魚給我紅燒一下,胖頭魚給我燉一下。”
楊白衣隨意的說道。
“同志,食品站收購魚的價錢,是一毛五分錢一斤,我們給你加工好,油鹽醬醋和柴火,再加上人工,一斤要收三毛錢。
兩條魚足足八斤重,就要兩塊四毛錢,關鍵是你們三個人也吃不完啊!浪費那個錢幹嘛呀?吃不完不就白瞎了嗎?”
張永賢以為楊白衣不知道價錢,隨即把收費標準說了一下。
“沒事,你們不是還有五口人嗎?主要是各種魚我都想嚐嚐味道。
錢我照付,我邀請你們一起吃,人多了吃飯熱鬧。”
來到這個世界一年了,楊白衣還真沒怎麼吃過魚。
“那怎麼行呢,你過來吃飯就是照顧我們了,怎麼能讓你請我們吃飯呢?
雖然刨除油鹽醬醋和人工,和我們賣到食品站差不多,但也省的我們跑去縣城了,怎麼算都是我們划算。”
張永賢嚴肅的拒絕道。
“咦?這不是嘎子魚嗎?張叔,嘎子魚我也要了,給我醬燜一下,除了剛才說好的兩塊四毛錢,我再額外加一塊錢。”
看著兩條一尺長的嘎子魚,被隨意的扔在地上,楊白衣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嘎子魚,又叫黃辣丁,味道無比鮮美,肉質特別滑嫩,是楊白衣前世最喜歡吃的淡水魚,沒有之一。
“同志,這東西腥的嚎的,難吃的很,我們漁民都不吃,打上來都是餵雞的。”
張永賢皺著眉頭,看來嘎子魚在他的認知中,確實是腥的無法接受。
“張叔,那是你沒有處理好,嘎子魚之所以腥,那是因為它的表皮上有一層粘液。
用鹽搓洗一下,然後在再下鍋,你就吃吧,保準香掉大牙,一吃一個不吱聲。”
楊白衣說的眉飛色舞,腦子裡都是嘎子魚那滑嫩的口感和鮮香的味道。
“我說呢,原來是做法不對,以前鹽可是金貴的很,誰也不會為了吃個魚,用鹽給魚搓澡。
春生,去廚房找你娘拿點鹽出來,給嘎子魚身上的粘液搓下來,試試這玩意好不好吃。”
海林水庫裡的嘎子魚可不少,以前打到了,都是拿回家餵雞。
如果用鹽給它搓搓,真的可以變成一道美食,不止是對自己家,對所有附近的漁民都是一件大好事。
鹽以前稀缺,都把持在軍閥或者其他大勢力手裡,現在解放了,價格也下來了。
張春生從廚房裡拿出一個黑疙瘩,在地上用錘子敲碎。
楊白衣知道那是粗鹽,不過也沒有說什麼,粗鹽只是微微發苦,吃了對身體也沒什麼壞處。
王志敏是典型農村婦女,幹活麻利,四個菜很快就上桌了。
每個菜的份量都很紮實,家裡沒有那麼大的盤子,都是用盆裝的。
紅燒草魚,大胖頭魚燉豆腐,醬燜嘎子魚,王志敏還送了一個蘸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