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康拉德在驛站前停止夢魘,心有餘悸,神色變幻無常。 幾人表面上關心了他一番,暗地裡只想早點休息。 驛站的房間並不充裕,往往要幾人同居一間房。 最終拿下了三間房,玩家們一間,康拉德、雄性兔頭人一間,剩下的人一間。 “狼人爾莎,或許有貓膩。”蔚渺面對著鹿鹿和狐狸,隨手關上房門,她剛安頓好她的勇士們。 昏暗的房間中傢俱簡陋,但床鋪倒是乾淨,共有三張小床,正好。 月熒草被養在陶瓶中,光而不耀。 “你有什麼見解?”狐狸坐在床邊,笑眯眯地問道。 “劫匪很少挑獨行者下手,更青睞於商隊,而且如果動手,不會只傷不殺。劫匪大多會榨乾獨行者最後一滴油水,而爾莎的匕首,還插在她的腰間,按理說剛開始就會被繳械奪走。”蔚渺娓娓道來,這些都是兔頭人部落血的教訓。 被劫太多次,已經有經驗了! “而且她出現的太巧了。平日裡,鹿頭人跑商遇到一個被劫倖存者比遇到被劫的機率更小。”鹿鹿補充了一句。 狐狸摩挲著下巴:“虎頭人出現的也巧,也可能是我們時運不濟,木柵欄堵路是要看運氣的。” “爾莎來歷不明,不過在我們眼下,翻不起風浪,可以留著她,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三位玩家手中的力量不至於拿不下一個爾莎。 鹿鹿:“她那一身傷,是真的嗎?” 狐狸回道:“是真的。從傷口的分佈來看,不是自殘。” “但是傷口不深,只是看著駭人,下手很有分寸。”蔚渺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 鹿鹿啞口無言,半晌道:“你們現實中不會是專門殺人放火的吧,怎麼這麼清楚?” 狐狸簡單回道:“興趣愛好,偶爾研究一下相關的東西。” “對了,先前,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麼?”蔚渺想起這一茬,順口問了。 “類似於挖掘每個人心中的黑暗角落,或是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狐狸詫異道,“難道你沒有嗎?” 蔚渺簡要解釋:“詞條特性。”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狐狸輕笑而過。 鹿鹿:“要說最慘,還要看康拉德,一副走火入魔的姿態。” 狐狸眯起眼:“我聽他言語,應該是理念矛盾,很有趣。” “看來還有救……” 狐狸忽然止住話頭,神色警覺地看向門口。 之前他的戰鬥表現離他所說的“狂化”有一定距離,但能看出,在速度力量方面強於蔚渺。 蔚渺並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可下一刻,門悄無聲息地被推開。 一位蛇人站在門口,穿著復古的深紫色長袍,上面繡著繁瑣的紋飾,面容已顯老態,墨綠色鱗片黯淡。 三人盯著它慢悠悠地進門,它的腿腳看起來不太便利。 “幾位貴客,不請自來,叨擾了。”它非常禮貌地微微躬身一禮,做派讓人挑不出毛病來,聲音蒼老而沙啞。 照樣是狐狸出面,他笑著起身,但並未回禮:“蛇人祭司閣下?” “正是。我來此,是為了門口之事賠罪。”蛇人祭司神色莊重,“因為察覺到諸位特殊,為了部落,不得不用秘術試上一試。” “一點小小的冒犯倒是無妨……” 連“冒犯”都說出來了,狐狸還是有點小心眼兒的,只見他似笑非笑地說:“一向聽聞蛇人部落有詭異秘術,如今算是長了見識。” 蛇人祭司知道它必須做出一些補救了,這次確實是它理虧。 “咳咳……蛇人部落因先輩遺澤,有一個秘術,叫做‘澄明鏡心’……” 在蛇人祭司的解說下,蔚渺知道了秘術之能。 祭司明顯有意交好幾人,解釋耐心而詳細。 畢竟,蛇人祭司也算是半個沒名分的神眷了。 而且一回想起它窺見的夢魘之境…… 蛇人祭司微不可查地打了一個哆嗦,這幾位都是惹不起的主。 “另外,我還有兩個訊息想要贈送給三位。” 說著,它的神色認真起來。 “你們隊伍中的豬頭人,它從小受人族教化,屁股坐歪了。” 蔚渺暗自肯定,話糙理不糙。康拉德的問題不急著解決,他們還有大把的時間探索劇情。 蛇人祭司:“思想上,豬頭人的先天獸性和他後天被磨礪出的溫雅性子衝突,如果不是我主動撤去秘術,他最後可能精神狂亂。” “至於那位狼人少女……”蛇人祭司斟酌了一下言辭,“她的童年過得悲慘,受過專業訓練,你們要多加小心。” 果然……蔚渺回想起她那雙沉靜的狼眸,不是普通狼人能養出的氣質。 狐狸忽然問道:“這麼說,你可以看到我們每個人面對的夢魘?” 蛇人祭司面不改色:“當然不可能,豬頭人和狼人不是神眷,我才能看到。你們都有神秘力量護身,我無能為力。” 狐狸:“這樣啊……” 蛇人祭司言自己有要事,匆匆告別。 隨後,各找周公,一夜無話。神降狀態下,睡覺是必須的。 第二天一早,商隊駛出蛇人部落。 接下來的日子裡,路上風平浪靜。 蔚渺有時候溜號降臨到宸青那邊的神眷上,暗地裡搜尋北漠狼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