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的起始,就是兩種不同口味的汽水混在同一罐子裡搖晃的道理,他們本質一樣,結果也一樣,會炸開,噴洩,一發不可收拾。
說來身份互通還是姜語意料之外的事,歸功於她事後習慣喝了些,似醉似醒趴在男人健碩胸肌上,問他是否聽聞京北万俟資本,自問自答又說自己姓姜,万俟也姓姜。
坦白局輪過去,他也順嘴一說自己只是在北海城做外貿生意,名聲較不上萬俟,可北海城是什麼小地方,姜語只當人在異鄉,找個消遣玩玩解悶。
畢竟體驗感都不錯,或許想著下次吧,然後下次又有另外一個下次。
姜語身邊的人從來沒不新鮮的,就這人暫時還沒膩,只是太不懂眼色,也不玩奉承。
她從沒這麼供著一個人。
張博問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姜語覺得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隨從,笑道:“你覺得,你夠膽知道嗎?”
“……對不起。”張博縮起脖子認真開車去了。
難怪老闆連弟妹這層關係也視若無物,這新鮮樂子,果真與眾不同。張博想得悚然。
鼓足勇氣往姜語那兒看了眼,“然後老闆有囑咐我,如果您問起今日他為何沒——”
“我沒問起。”她截住話尾。
張博心底抖顫,“……那我還是代為轉述下。老闆確實是生意上的事情絆住了,大概晚些時候能跟您見面。”
還是老些的狐狸會拿捏人心,姜語嘆笑,“小商貴在北海的生意很忙嗎?”
“噢他……等等,”張博卡殼,腦子被她那句話架得發暈。
確定她稱呼的是那三個字。
張博直覺不對勁了,“小……商貴?”
“怎麼?”姜語說,“我只是覺得,他這種做小生意的,日理萬機得有些不像話呢。”
“……”此話一出,張博甚至不用再旁敲側擊,“那我就知道了。”
往日種種困苦他的問題,還得三小姐向他扔的這一道答案——小生意,小商貴,由裡到外透出高位對低位的輕視。
說來說去,她壓根不知道老闆的身份啊?
張博懷疑人生了,老闆這種事也不早跟他說清楚,萬一挖個坑進去怎麼填。
“你跟我打什麼啞謎?”姜語擰眉說。
“啊,沒,那個……”張博大腦飛速運轉:“老闆他只是近期比較忙,您多擔待。”
七八里地,算上堵車開了快一個鐘頭,一方隔窗框住的日暮墜進廈層間,車子堪堪停駐高樓下。
張博下車繞向副駕給大小姐開門,“是這兒吧。”
姜語跨出來,沒搭話。
張博哈腰點頭,招呼說:“那您玩著,我先回去了。”
張博把鑰匙遞給她。
她仍舊沒回應,也不接。
半晌開口:“這輛車開回我住處。”
“啊、啊?”
“你主子應該會告訴你我住哪裡。”
張博一哆嗦,滿眼問號。
“至於我今晚怎麼回去……”姜語笑,拍他肩膀,如蛇般深蘊危險的眸忽亮,“你是個聰明人。”
“啪嗒”
鑰匙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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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樂私人招待所坐落市中地帶,內外觀主走輝煌奢靡風,入眼非金是銀,非富即貴。
這裡有個死規矩,凡進來跨個門檻就要繳納一筆巨大的保證金額,確保有那個消費條件。
姜語不是第一回來,德樂是連鎖業,比起在另外幾家的格調,這裡稍顯落後。
她在這有特級身份註冊,前臺的人可能不認識她,但不會不認識她的名字。
服務人員內部做過統一訓練,招待所接待的客戶大多有頭有臉,該懂的稱呼不能落,特別幾個特級註冊要格外注重,比如姜語。
第一時間就要反應尊稱:“三小姐,今晚馬總也過來這裡了,需要報備一聲嗎?”
“不用。”姜語側過臉,精氣神不多。
發著低燒,心裡頭又悶得慌,實在不想悶回去睡覺。
前臺懂眼色立時調了個人畢恭畢敬引她上樓。
一樓是餐飲廳,二樓到雪茄室,名酒館,再往上便到娛樂聖地,夜總會包廂遍佈,隔音甚好,有人掖開門縫,充斥的重金屬dj樂才猛躥出來。
姜語去了最頂層的露天遊池。
雙開門往兩邊拉,吵嚷歡聲迎面著轟,躍動的水池泛泛,露天星空頂玻璃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