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九記得,幾年前宋林白走那天,母親用憎恨一般的語氣告訴她,父親被帶走的時候,對方就給她說過這句話。 那時的雪九被母親從未露出的那一面嚇得沒能第一時間趕回去。 因為母親在電話裡,點名道姓的讓她去死。 她那時只知道父親被帶走了,卻並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 從小到大,溫柔的母親第一次那般的惡語相向,她早已嚇得六神無主。 從宋林白的死到母親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惡言相向。雪九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跟她作對。 雪九那時候腳下一軟,控制不住的一下就坐回了凳子上,顧世顯當時就站在她身邊,他當時什麼都沒問,一把攔住她,很重的將她的腦袋按在他的懷裡,隨後,他說:“小雪兒,你別怕,萬事有我,阿顯哥哥在呢”。 一副要為了她與世界為敵的架勢。 那是他們認識多年來,她第一次見識到顧世顯那麼霸道的一面。 她一把回摟住他,將頭死死的埋在他懷裡,崩潰的嚎啕大哭。 - “我不怕”雪九與光瞥了一眼趙未執她們,然後目光起伏在食堂那些或明或暗打量她的人身上,忽然就出乎那些人意料的笑了:“我不怕的,阿顯哥哥,我知道我有你。” 旁邊的宋南枝還笑嘻嘻打趣她說‘哎喲,得了啊雪九,狗糧吃太多我們會受不了的哈’ 然後幾個人就拖著打電話的雪九去了視窗打飯。 人聲鼎沸中,雪九覺得,顧世顯就是這嘈雜人世間她的一片落腳之地。 她在這個瞬間,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錯了。 她想到那天在天台的時候顧世顯說的那句‘我做不到放手’。就忽然明白過來,她不應該覺得自己是顧世顯的累贅跟麻煩的。 否則,這麼多年,全心全意愛護她的顧世顯就太過可憐了。 掛電話之前,雪九聽到電話那端低沉磁性的聲音說:“小雪兒,你手上有傷,記得避開水。” 雪九的目光又落在了她手上的繃帶上。 雪白的繃帶上面,不知什麼時候不小心弄了一點水果的果汁在上面,被暈開後,像極了被碾碎了的綠葉留下的汁液。 “顧世顯”雪九低聲說:“早些回來吧,我想你了。” 她的聲音很低,帶著很濃的繾綣,如膠似漆。 那頭的顧世顯聽後,久久的沒有聲響。 “丫頭啊……”就在雪九覺得對方可能完全沒有聽到她說的話,打算掛掉電話時,那端卻忽然發出一聲輕微的喟嘆:“如果可以,等我回來,你能當面跟我再說一次嗎?” 雪九大概能猜到他為什麼是這種反應,她只滿口應‘好’,卻沒有想要點破的意思,畢竟……這是她第一次正面回應他。 顧世顯,怕是有些‘近鄉情怯’的意思在裡頭。 - 等雪九掛了電話,見三個室友都拿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雪九眉頭一抬:“怎麼?” “你好肉麻啊!”宋南枝朝她笑了笑,還吹了聲口哨。 沈花開幫雪九這個傷殘人士拿了個叉子,放在她的餐盤裡,然後說:“我算知道你為什麼將顧神吃得死死的了。” “……”雪九覺得她們好像誤會了什麼。喜歡商先生的小確幸()商先生的小確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