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什麼火啊,你不知道你身體經不住折騰嗎?哎呀哎呀,護士,護士,快把我大哥的主治醫生叫上來,快點兒……”
在不遠處屋裡待命的護士衝出來,一個看薄老大的情況,一個飛奔下樓去搖人。
薄老三推著薄老大坐電梯下樓,朝薄其華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管。
薄老大也朝她搖頭。
薄其華沒跟下去,帶著樊清一和李文風,並三個外孫女,進了病房。
薄老太太還保持著身子前傾,探出去觀望的姿勢。
“老大他……”
“早些年落的病根兒,你知道的。”薄其華淡淡回了句。
薄老太太張了張嘴,“調養了這麼些年,怎麼還……”
“樹根漚了,怎麼調養都是治標不治本,能活著就不錯了。”
薄老太太盯著她,眼神裡明顯不太願意相信。
薄其華對她一笑,淡到了極致,“保不齊大哥會走在你前頭,所以媽,你真的不用著急。”
“你胡說!”
薄老太太像被應激了一樣,張嘴就要吵。
薄其華打斷她,“一一來了,你想跟她說什麼,快點說,我們還要去樓下看大哥。”
薄老太太被制止,茫然了一下,似乎在回想她把人叫來是幹什麼的。
想了一會兒,扭頭去看傭人。
“去,把我放在保險櫃裡的鑰匙拿過來。”
傭人應了,轉身去拿了給老太太。
老太太招手叫樊清一過去,看了眼李文風和三個孩子,擺擺手,“我只見她一個,讓他們都走。”
薄其華蹙了蹙眉,示意李文風帶三個孩子先到外面等。
誰知道,老太太看她不走,又擺手,“你也走。”
薄其華眉頭擰的更緊,看樊清一。
樊清一微笑,“媽,我也有些悄悄話想跟外婆說。”
薄其華點點頭,“有事叫我。”
連傭人老太太都不讓留,全攆走了。
等確定病房內只剩她們兩個時,老太太抓過樊清一的手,把一枚金黃色的鑰匙放到她的掌心。
“外婆,這是……”
老太太看著她,眉目沒了方才面對旁人的劍拔弩張,聲音也放柔了幾分,“是我家裡衣帽間內一面櫃子的鑰匙,是給你準備的禮物。”
樊清一有些驚訝,想把鑰匙還回去,“外婆,這我不能要。”
“……你不問問櫃子裡放了什麼,就不要?”
老太太看著她,神情瞬間低落,萎靡道,“是因為我跟你媽的關係?”
樊清一搖頭。
老太太的眼眶突然紅了,“我對不起你媽,你媽當年出事後我差點瘋了,我跑去孃家質問,卻被我孃家兄弟指著鼻子罵,說我敢把事情捅出去就跟我丈夫說是我嫌棄你媽是女孩兒,指使他們這麼做的,讓我瞞著,不然以後在薄家受欺負、我男人找小三就不給我撐腰!讓我被婆家攆出門,孃家也回不去……”
樊清一的臉色陡然一變,目光沉沉。
老太太沒看到,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滿眼悲痛。
“我那時太懦弱了,你大舅舅身體不好,你媽又是女孩兒,我丈夫也沒那麼愛我,我太害怕了,我……”
老太太哽咽著,視線直直盯著某處,像在看樊清一,又像在回憶什麼,“……你媽為這事兒恨了我幾十年,可我心裡好受嗎?我一直覺得對她不住,一直在想辦法彌補,可她根本不屑搭理我!她跟她爸的性子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每每看到她那副冷漠疏離的神情,我就害怕的想發瘋……”
“外婆,這些話,你跟我媽說過嗎?”樊清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