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東本來想在家呆一天的,看他老媽實在太想念他,秀水村的村民也無比的熱情,所以這三天他哪裡也沒有去,一直待在家裡。 這三天除了喝酒就是喝酒,東家請西家請。十年之後歸來,他依然是村裡的名人。第四天一大早,他實在是太想念曾經的朋友們,所以告別了老媽,直奔省城。 他原本想先去龍城的,可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站竟然選擇了省城。 幾經打聽,他找到了李子木,當他見到李子木的時候,不由的微微吃了一驚,十年前李子木跟趙望雲一樣,都是闊少,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可十年之後當他看到李子木的時候,似乎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孫東,真的是你呀?”李子木把頭盔摘了下來,眼神略帶憂傷的看著孫東,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呀,當然是我,你這是體驗生活呢?”孫東看著李子木騎著小黃車,後面還帶著一個箱子,天上戴著頭盔,自然而然知道他是在送外賣。 “不是體驗生活,是生活所迫,我現在就是在送外賣。”李子木苦笑一下說道。 “你在送外賣?為什麼呀?你家不是很有錢嗎?”孫東有些不解的看著李子木,他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他更願意相信李子木老爸生意做到外賣這個行業了,這小子是在體驗生活的。 “走吧,去我家吧,去我家我跟你細說。”李子木把送外賣的箱子摘了下來,放在腳踏板上,然後拍了拍後面的車座,示意孫東坐上去。 “好吧,現在就去你家,趙望雲怎麼樣?段浪怎麼樣?還有……”孫東想問顏丹晨,可是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來。 “段浪跟我一樣,現在在送外賣,趙望雲出國了,在澳洲做醫生,尚小云去了京都,在京都做醫生。”李子木一邊騎車,一邊笑呵呵的說道。 “你們兩個省醫科大學的高材生,怎麼都送了外賣呢?為什麼呀?”孫東極其的不理解。 “段浪畢業之後就留在了省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可是有一次手術失敗,結果人死了,從那以後心裡就留下了陰影,從那之後就再也不做醫生了,改行送外賣了,我送外賣還是他教我的呢?”李子木言語很隨意,很淡然,從眼神到語氣,再也沒有了以前公子哥的那種風範。 由此可見,他的經歷讓他成熟了不少。 “是嗎?這小子點兒也真夠背的,他跟我一樣,來自於農村,農村人想在城裡立足很難。”孫東這話是在跟李子木說,同時也是在感慨。 “是啊,現在似乎更難了,沒有背景沒有錢是很難混好的。”李子木騎著車子,大聲的說道。 “你怎麼回事呀?我記得伯父挺有本事的,你家庭這麼好,怎麼就送了外賣了呢!”孫東是真的不理解,雙手扶著李子木的肩膀,到現在他都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覺得李子木應該開著賓利或是邁巴赫來見他才對。 “一八年的時候你突然間消失了,結果從那一年開始,我們國家的房價差不多就出現在停滯的狀態,後來因為三年疫情,房價幾乎就不動了,我爸不是搞房地產的,囤了很多地,賣不出去,房子最後爛尾,我老爸被逼沒辦法跳樓了,結果家裡所有的家產全部都被國家沒收,最後我媽也病了,在我爸死了第三年,我媽也死了,我終歸還要生活,所以我就跑了外賣了。”李子木神情坦然的說道。 孫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都是高房價導致的呀。 “為什麼不降價賣呀?” “第一,上面控制著,不準降價,土地財政是地方財政的基本來源,還有就是當時拿地的時候很貴,你要降價賣的話,那是要賠錢的,放在那裡不賣還有希望,你要賣了就把家底都賠光了。”李子木解釋道。 孫東是學醫的,並不是學經濟的,但他卻能夠聽得懂。 “現在房價怎麼樣?”孫東又問。 “死而不降,房價有所下滑,但是並沒有降到白菜價,只不過人口在減少,老年人在增多,周圍空閒的房子太多了。”李子木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孫東這次回來,時隔十年,突然間覺得這個世界都有些陌生了,十年前他跟段浪,李子木,趙望雲,尚小云等等等等在一起喝酒學習聊天兒,一起瘋玩,可十年之後,怎麼突然間就都變得滄桑了呢。 “今天晚上喊著段浪,我們一起聚聚吧,還有其他人嗎?顏丹晨的名字都到了孫東的嘴邊了,可是他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好啊,我們去超市買點菜回家,我做飯,咱喊著段浪一起聚聚,其他的同學們混的都還不錯,有在三甲大醫院的,有在省立醫學院附屬醫院的,我們兩個人是混得最差的,至於其他人,你還想喊誰?”李子木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孫東。 “顏丹晨回來過嗎?”孫東終於還是忍不住小聲問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還惦記著顏丹晨呢,我們省立醫學院在前年聚會的時候,我見過顏丹晨一面,她從澳洲留學回來了,後來好像又去了日本,在日本一家醫院裡做醫生,主治醫生,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