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這幾竿修竹她想起來楊萬里的《好事近》,不是誠齋無月,隔一林修竹。 好事近,買房子,她超級喜歡竹子的,只是此時的北方太少見。 一群人回到前院,不論是葡萄架下,還是紫藤架下,都是石桌石凳,在這個季節都是冰得很,不能安坐,所以大家就都站在院中,不過這樣也好,速戰速決。 桃夭夭對桃嫣然和荊任點點頭,他們心領神會,這丫頭看中這套四合院了。荊任想這樣一套不大不小又精緻的房子,誰會看不中呢,他也看中了,只不過是實力不允許而已。 荊任雙手一背,對著耳背的老頭說:“你這四合院想多少錢賣啊?”桃夭夭以為她的自己下場講價呢,正在準備說辭,沒想到荊任先開口了,既然有人給她出頭,那她就擎現成的好了。 耳背的老頭突然耳朵就背了,弓著身子,又看了看他們站著的院子:“一萬二千五百,公安同志,您也看到了,我這院子一點都沒有被禍害,這麼多年都是我一點一點的整理維修,那些花草樹木,每一棵我都修剪得非常漂亮,我們一家一直都住在這西廂房的下人間,從來沒有到正房睡過,我老婆子每天都會精心打掃。” 荊任收回來環顧四周的目光,看著老頭的頭頂,“貴了,說個誠心實意的價,我那房源不少,你也不用覺得你這是獨一無二的,比你這大的,比你這漂亮的,比你這便宜的都有。” “你也是天天在外面溜達的人,遠的不說,就你這幾個衚衕,有多少像你這樣的院子要賣的?七八個都不止吧,那個都比你這個便宜,我知道你想說,你這院子好,可是你再好能好過二號院嗎?” 二號院就是那個有照片的五進院,桃夭夭的夢中情院,這多少有點偷換概念了,和不好的比價格,和好的比質量。 不過,這耳背老頭一聽二號院,多少有點被打擊到了,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公安同志,看在您的面子上,一萬一,不能再少了。”說完就不再說話了。那老婆子也是 一聲不出。 荊任也覺得這價格挺公道了,之前他說一個整數,是真沒想到這院子這麼漂亮,儲存這麼完好,連花草樹木都看著舒心。 他看了一眼桃夭夭,桃夭夭點了點頭,正想說傢俱的問題,荊任又開口了:“這個價格還是有點高,這樣,除了西廂房裡你們用的東西,我們看過的這些房子的裡的傢俱和擺件,都不動,就應了你這個價格。” 桃夭夭真是服了這個荊任了,他一定學過心理學,要不怎麼知道她想要那些傢俱和擺件呢。 荊任:你的眼睛都粘到那些桌子椅子留聲機上了,我能裝作看不見嗎? 耳背老頭本也是沒想要這些傢俱的,想著等房子賣了之後就把這些傢俱啥的也都賣了,這些傢俱太老氣了,又笨重佔地方,誰願意要啊,那些破瓶子爛罐子,之前可能是值點錢,現在也沒人要了,還有留聲機,現在的年輕人都聽收音機了,聽說還有什麼電視了,誰要這些過時的東西啊。 之所以沒有早處理了,就是想讓來看房子的人有個好印象,擺的滿滿的房子,總比空蕩蕩的啥也沒有的房子,看起來更漂亮更能讓人喜歡吧。 沒等老頭說話,老太太先接話了:“行,就按您說的辦我們啥也不拿,我們要去鄉下給兒子看孩子去,也帶不了啥東西,就是我們住的那個房子裡的東西,大件的也都留下。” 老頭看看老太太沒吭聲,荊任笑了,就說這個老頭是個影人子吧,真正做主的在一邊眯著看事兒呢,但他還是故意又問了一句:“您老能做主吧。” 老太太梗著脖子說:“能。”老頭縮著脖子說:“我們家的事兒都是她做主。” “既然你們沒意見,那什麼時候辦手續呢?”荊任不知道桃夭夭這邊帶著錢沒有,就試探的問還看了一眼桃夭夭。 “荊哥,越快越好。”桃夭夭也不能稱呼人家荊所長,那樣太對不起人家翹班來給她撐場子了。姐姐的同學,叫哥沒毛病。 快刀斬亂麻,趕緊辦完手續趕緊搬家,她就怕晚上那母女兩個又去鬧騰,讓程奶奶和錢爺爺生氣。 一聽她這樣說,老太太也來麻溜了,“上午如果手續能辦完,那我們下午收拾收拾就坐火車走。”老太太是一天也不想在這大房子裡住下去了,心懸著,老怕這剛到手的東西,哪天又被收回去了,自己屁毛撈不著,這風今兒往東刮,明兒往西刮,誰說的準呢。 一直沒開口的桃嫣然這時候說:“那咱們就走吧,兩位帶著房產證明,咱們去房管局拿辦一下手續。” 老太太一聽趕緊轉身扎進了西廂房,給老頭子扔下一句話:“你趕緊去換件衣服。” 耳背的老頭子沒聽清,但是他聽見老太太說話了,看著面前的幾人,希望他們能給重複一下,桃夭夭提高了音量說:“讓你去換衣服呢。” 老頭聽明白了,嘟囔著說換啥換,但腳步還是不由自主的進屋了。 “小剛,咱們走了。”正在葡萄架底下挖螞蟻洞的小剛噠噠噠的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