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跑了過來,還不時的撞到周圍的東西,但是他卻並沒有減慢速度,桃夭夭定睛一看,來的人是門口那個眼睛看不見的男孩子。 此刻,他哪裡還有剛才的清俊整潔,全身上下都是土,應該是摔倒了不止一次,膝蓋褲子磕破了,隱隱透出血跡,頭上有一個大包,左臂的衣袖整個被什麼劃開了,胳膊還在滴著血。 他右手還提著一根棍子,握棍子的力氣用得太大了,指節都隱隱泛著白。 桃夭夭驚呆了,明明遇到壞人的是她,怎麼看起來好像被欺負的是他。 “小姑娘,小姑娘,我來了,你怎麼樣?”他就這樣不管不顧朝著聲音撲過來,完全不顧及他一個眼睛看不見的人,即將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危險。 桃夭夭趕緊快走兩步扶住他,免得他跌倒,“我沒事,有事的是他。”桃夭夭用手指指還在地上打滾哀嚎的男人。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看不見,就解釋了一下,“他被我偷襲了,躺地上嚎呢。” “打得好,打得好。”然後低下頭,十分抱歉的說:“都是我不好,我沒有想到你在這裡會遇到危險,那個人,我不知道他是壞人。” 這個傻孩子,有眼睛的人都看不透誰好誰壞,何況是你這眼睛看不見的啊。 “我讓人報公安了,可能馬上就會來人了,你沒事真好。”他的身體不知道是因為奔跑還是因為恐懼,不停的顫抖著,桃夭夭扶著他坐到旁邊的一摞書上,給他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傷口,大大小小七八處都在流血,好在都不嚴重,估計衣服蓋著的地方,應該還得有不少淤青。 她在他的後頸處輕輕揉捏了幾個穴道,他的顫抖慢慢的止住了,是因為過度緊張引起了肌肉痙攣。 “你叫什麼名字?我能看看你的眼睛嗎?”桃夭夭被這男孩不管不顧的來救她的舉動感動到了。 “我叫溫逸塵,你叫什麼?你看吧,隨便看,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在看我。”男孩的聲音裡有些小沮喪。 “我叫桃夭夭。”桃夭夭下意識的報了自己前世的名字,“你放鬆些,我翻一下你的眼皮。”在地上男人的不斷哀嚎聲中,兩人完成了自我介紹,又開始看診。 淡定的很啊,完全不受干擾。 “看不見有多久了?起因是因為什麼?”桃夭夭把左右兩隻眼睛的眼皮都翻完了,又開始把溫逸塵的手腕抓過來,在自己的膝頭放上一本書,把手腕按在上面號脈。 感覺到桃夭夭抓他的手,男孩的臉騰的紅了,之後感覺到是在給自己號脈,又在心裡嘲笑自己的狹隘,好一會兒才反應到桃夭夭問他的問題。 “看不見有兩年多了,是,是被人打了頭部。”一群帶著紅胳膊箍的人衝進他的家,手裡的揮舞著木棍見什麼砸什麼。 爺爺護著他的書架,那是他付出多年心血的研究,那群人跟瘋了一樣,木棍就往花甲年齡的老人身上招呼(打),他怎麼可能看著爺爺捱打,自己趴在爺爺身上,一棍,兩棍,三棍...... 他醒過來之後,就再也看不見了。 家裡人都去了牛棚,因為他眼睛看不見,就把他託付給一個遠房親戚帶來了這個縣城,好歹不是農村,吃藥治病都方便些。 親戚原本也是大學教授,現在,看著這個廢品站,剛才不在是去給他買藥了。 桃夭夭兩隻手都號完了,情況還不是特別糟糕,眼睛沒有問題,是腦部受傷瘀血壓住了視神經。 要是程奶奶在,百分百能搞定,換了她,她沒給人治過病啊,西紅柿中毒那應該不算吧,梅庭深那次,那次有程奶奶在啊。 “溫逸塵,你信我嗎?你敢讓我試試嗎?”桃夭夭最終還是咬牙說了這個決定。 還沒等溫逸塵回答,烏泱泱的一群人趕了過來,走在前面的是幾個穿制服的公安。 “哪個是犯罪分子。”公安問桃夭夭。 桃夭夭指了指還在地上嚎的那個男人,又指了指溫逸塵:“他是為了救我成了這個樣子。” 公安看那男人捂著襠部嚎叫,“他這是怎麼回事?” 桃夭夭低頭做難為情,話也難以出口的樣子:“他,他要......我不從,掙扎的時候不小心一腳踢的。” “我天天干農活力氣大,一著急就......” 還沒等公安表態,圍觀的人炸了,“就該踢死她,人家小姑娘才多大,就起歹心。” “我,我剛剛十六。”桃夭夭趕緊接話。 “才十幾歲,幸虧這孩子來救她,也幸虧她力氣大,踢死活該。” “這種人就得斷子絕孫,吃花生米。” “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 “ ......” 還沒等公安表態,群眾就把他的戲都搶了。 錚亮的手鐲子給那個嚎叫的男人戴上了,因為他一直叫,公安不得不先把他送去了醫院。檢查結果是,廢了,這輩子都甭想再做壞事了。 例行詢問桃夭夭和溫逸塵的公安,都覺得胯下一涼,這小姑娘,下手真狠啊,乾淨利索脆,直奔主題,釜底抽薪。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