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進屋以後,父親筆下的力道就變重了。
氣氛凝重。
崔韶禾與崔仁卿親近,為了調和他二人的關係主動開話,湊到他面前,含笑晏晏:“父親,弟弟給你帶來了。”
崔仁卿沒有抬起頭,眉目微擰,繼續書寫。
“父親。”
少年破天荒的,在僵局之下低頭喊了自己一聲。崔仁卿有些訝異,那蘊藏的怒氣看似消減了幾分,卻在他下刻開口之時破裂。
崔曜本換上一身白衣,臉上毫無表情,身姿像松竹巋然不動,此刻卻忽然跪在面前,為得是他心中所想。
“兒心中已有心上人,請求父親與謝家退婚。”
“若父親不退,那兒子以後就只能常居都尉府。”
王夫人趕回來時,發現家中早就一團亂麻,自己平常寡言的夫君捏斷了一隻竹筆,案牘上的筆頃刻裂成了兩端,半截滾落到了地上。
她本來看著兒子回來,眼中一喜,卻不曾父子矛盾要鬧成這樣。
夜半,崔曜跪在祠堂中,嘴唇泛白,滴水未進。身上傷口不止,又添板子印。
崔仁卿讓夫人與崔韶禾誰也不許去看他。
正廳內,王夫人心疼兒子,在旁撫慰著夫君,說他年紀尚小,不懂事也正常的,
崔仁卿沉聲冷哼:“年紀小,他可知道退婚的後果就是在忤逆聖上,是在抗旨!他要是還念著那個姓賀的姑娘,以後就別說是我崔仁卿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