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8日。 我和老鐵他們正在店鋪門口閒聊,來了一個年輕人,三十歲這樣,風塵僕僕的樣子,臉上寫滿了滄桑。 定定的站在我面前,他看著看著就熱淚盈眶…… 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我們都驚奇的看著他,莫名其妙。 “大哥,你怎麼了?”我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那個老混蛋!又不說你在哪裡,讓我找了你整整10年、10年吶!嗚嗚嗚嗚……” 淚流成河。 他哭得非常傷心,像個三歲小孩。 我一聽他這樣說就知道他是誰了,他應該是老神棍另外一個“徒弟”!會捉鬼的那個。 估計又是像馬軍八一樣,身世悽慘,然後跟隨老神棍學藝,之後就讓他來找我,只是沒想到這一找就是十年時間。 十年?那就意味著他十幾歲就行走江湖了,難怪滿臉都是滄桑。 我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別哭了,老頭子也走了,你這不是找到家了嗎?” 我這話一說完,他哭得更傷心了,一把抱住我,哇哇哇的痛哭起來…… 我任由他的淚水打溼我衣襟。 這個時候,任何語言似乎都顯得那麼的多餘。 我突然就想到曾經看到過一句話:究竟是怎樣的終點,才配得上這一路的顛沛流離? 又哭了一會,我讓他坐到椅子上。 又拿來一瓶水給他喝。 他喝了幾口,眼巴巴的看著我:“有吃的嗎?肉多的那種。” 我看向黃毛,他領悟,馬上跑到粉店裡面,端過來一盆滷豬腳,放到他面前。 他一把抓過一個豬腳就啃起來…… 一個又一個! 像餓死鬼投胎一樣,不到十五分鐘就全都吃完了! 那可是有十多個哦! 我們都驚訝的看著他,黃毛嚥了一口口水,又弄了一碗牛腩粉給他。 十分鐘後,他終於摸摸肚皮,放下了筷子。 我遞給他一根菸,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下了。 我幫他點著,他吸了兩口,然後就咳咳咳咳……咳得肺都差點咳出來了……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我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因為他身上壓根就沒有身份證,其他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也沒有,就幾件破舊的衣服和零星的東西。 “付根,對付的付,木根的根,今年好像27歲了。” “好像?” “是的,我大概12歲這樣就跟著老道一路流浪,具體生日不知道,大概17歲這樣我們就分開了,然後我就一路尋你來了。” “12歲就跟他流浪,那你的家人呢?” “10歲的時候就全都死光了,跟我大爺家的人過了兩年,他們經常打罵我,還不給我吃的,我就跑出來了……後來就遇到了老道。” “那現在還記得老家是哪裡的嗎?” “不記得了,只記得是北方的,好遠,那地方樹是光禿禿的,不像這裡到處都是綠綠的樹。” 好吧,是哪裡的都無所謂了,估計他也不想回那個家了。 “你讀過書嗎?”我問他。 “讀過小學,還有一個學期,沒讀完,後來老道教過我一些。” “他都教過你什麼?” “除了識字就是驅邪的本事,哦,就是捉鬼。” 老鐵他們都很驚訝,包括馬哥也很是疑惑,問道:“捉鬼?到哪裡去捉鬼?” 付根學著我們的樣子,吸了一口煙,又咳嗽兩聲才說:“哪裡都有鬼,撞邪的人多去了,只是你們看不到而已。” 馬哥聽了,就指了指馬映紅:“你看看我女兒,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付根看了幾眼,“沒有,她不是鬼上身,她應該是被詛咒了。” “詛咒?能解嗎?誰幹的?” “天詛,無解,看老天。” “那意思是沒救了?” “也不是,我不太懂,好像聽老道提過一嘴,說是這樣的人,如果有一天自然而然的流淚,那就好了。” “流淚?” “嗯,我記得老道是這樣說的。” 馬哥看著馬映紅,整天笑眯眯的她,何時會流一滴淚呢?徒留一聲嘆息…… “你有捉鬼的本事,掙錢不是很容易嗎?怎麼會過得這麼落魄?”我問道。 “唉!一言難盡啊,我連個身份證都沒有,又年輕,人家根本就不相信,好多回都被當作騙子來對待,我又怕警察找我麻煩,只能跑路了……” 付根嘆息一聲,繼續道:“還有幾次,跟人家鬥法,明明我是贏了,但人家不承認,又叫人來打我,打又打不過,只能跑了。” “大城市不敢去,沒有證,怕被抓回去,只能走鄉下、走小路,餓了就挖土豆吃,渴了就喝河水……有時候幫農民幹活,人家給一點吃的。” “這十年來不知道走過多少地方了,走走停停、停停又走走……一直在南方這幾個省份轉……都沒睡過幾天好覺、沒吃過幾餐好飯……” 說著他又默默的流下眼淚來。 唉!這一路的顛沛流離……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