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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仁扶著阮初歲的手,臉上的表情卻是比她還要為難,語氣也著急了不少。
“距離那客人定的期限可不遠了,我也知道你印染要花不少時間,若再不同意的話就趕不上了。”
“向你定布的人究竟是誰,居然會讓賈伯伯害怕至此,莫不是什麼當朝權貴?”
阮初歲看見他這樣子,心中有些疑惑,如果只是普通的商人定布,他也不會害怕至此,想來定布之人應當來頭不小。
自己不過是試探性得問了一句,但賈仁的臉在聽到這話後就瞬間變得煞白,而這個反應也足夠說明問題了。
“賈伯伯,你是不是受到什麼人威脅了?”阮初歲定了定神,也知曉這件事不一般,連忙追問著。
但賈仁也只是搖了搖頭,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初歲就當幫我一個忙了,你也別管那麼多了,只要幫我製出那批布就好。”
……
之前阮初歲覺得賈仁這件事有點棘手,便一直沒有同意,畢竟她自己手上還有一堆爛攤子沒處理,沒道理再特意為了別人忙前忙後。
但看現在這個情況自己也沒辦法再拒絕了,雖然有些不合規矩,但也只好同意了。
畢竟能讓賈仁害怕至此,想來那威脅應當與他性命有關,更何況……自己也不想再讓別人遭受同樣的痛苦了。
若是一匹布就能救下他,也算是舉手之勞。
但問題是阮家有自己的一套制布技巧,養蠶織布再加上阮家的印染,這些缺一不可,而賈仁給出的時間期限緊迫,從現在開始織布肯定是趕不上了,也只好向別家買上幾批未加工的白布。
雖然比預期得要提前不少,但關於白布的進貨自己也是要找的,畢竟宮內的冬裝也要開始籌備的,至於賈仁就當是順手幫忙了。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阮初歲跑了好幾個制布坊,可那些商家不是不賣就是隻能賣瑕疵布,面對這個情況,阮初歲是有些不解。
即使自己家已經沒落成這樣,可到底也還是個皇商,怎麼現在連一匹布都買不到?
“你們現在還有剩的餘布嗎?我要的也不多,若是價錢不合適的話,還可以再商量的。”
阮初歲拉著布料商,聲音也緩和了些,有商有量得希望能買到些布匹,畢竟看賈伯伯那個樣子,若拿不出布的話,說不定他真的會有危險。
他不願意和自己明說到底是誰定的那批布,阮初歲見此也不好再逼問些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製出那批布了。
那布料商聽到這話也是一副為難模樣,“我也沒辦法,這些布我們自己也要留著用,實在是沒有多餘的了,不過我這邊還有一些瑕疵布,要不然你看看要買嗎?”
“這……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嗎?”阮初歲還是有點不死心,那些個瑕疵布自己也看了,質量實在是不能匹配自己的標準。
可那人卻態度堅決,無論她說什麼都不願賣。
阮初歲看著布料商離開的背影,還有些挫敗得低下頭。
就這幾天自己光是聽那些布料商推辭的話就已經聽了不下十次,且一個比一個離譜。
買不到料子就沒辦法印染,阮初歲幾次想勸賈仁拒絕掉這件事,可對方的態度也很堅決。
阮初歲就夾在二者中間左右為難。
不過現在最著急的應該還是賈仁。
而買布問題還沒得到解決,緊接著對於阮家大火一直不聞不問的官府倒是突然就找上門了。
那天她又跑了幾個布料商,不出所料得被拒絕了,等她離開布料商的時候看著街邊亮起的燈籠,才發覺已經這麼晚了。
阮初歲走在燁城的長街上,素白的衣裙在夜風中輕晃,從她身旁路過的孩童正與家人分享今日的喜悅,每每瞧見這個場景她心中難免有些酸澀。
但她心裡也清楚,就算是日日以淚洗面又如何,這根本於事無補,倒不如努力過好當下。
而這也該是……爹爹孃親最想看見的。
等阮初歲回到月白閣的時候,老遠就瞧見門口已經等了幾個人,許是等久了,不少人都有些懶散得靠在牆上。
但帶頭的那人卻是將背挺得筆直,墨色的長衫在夜風中微漾,此刻正低頭撫去肩上的落葉,垂眸時就瞧見站在不遠處的阮初歲。
而她在猝不及防間就對上那雙不帶絲毫感情的眸子。
阮初歲對現在這個場面頗為費解,這些人聚眾圍堵在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