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胡亂吹了下頭,眼下頭髮還沒有完全乾,髮梢有幾簇像刺蝟尖刺。
和他同行的還有周茂,是工作室的成員。
中午要一起吃飯,他懶得回去接他,直接喊來一起。
陳燃繞到教室後門,剛進去還沒坐下,眼神幾乎是下意識被視野中那抹高調顯眼的紅給吸引過去。
真巧,又是她。
陳燃在後排隨便找了個座,隔兩個空位旁是嚴曦。
嚴曦瞥了眼腕錶,側目朝他看去,語氣很淡:“你來晚了。”
陳燃拿出手機解鎖,氣還沒喘勻:“來了就行。”
他指尖點動螢幕,“碼。”
嚴曦把二維碼遞給他掃,一聲輕‘滴’。
他問:“多少來著?”
“三萬兩千八。”
陳燃睨她一眼,“什麼琴這麼貴,你以前那燒火棍不一樣的彈?”
口頭雖然這麼說,錢卻轉了三萬五。
“你懂什麼。”
嚴曦收完錢就要走。
陳燃嗤笑一聲,沒說話,也沒攔她,目光落回教室前方。
周茂好奇:“燃哥,這人誰啊?”
視線和臺上的林舟松相撞,陳燃起身,朝著那抹紅靠近,聲音輕飄飄落在身後:“債主。”
這會兒周箏剛結束陳詞,由反方三辯林舟松對她進行質詢。
臺上辯論打得熱火朝天,臺下陳燃徑直走到祝今夏身邊落座。
沒看她,開口卻是道歉:“上次的事不好意思,是我認錯了人。”
祝今夏的思緒從辯論中抽出,落在身旁這人身上。
他今天穿了件寬鬆黑t,沒戴耳釘,倒依舊戴著素銀古巴鏈,坐姿隨意輕鬆,彷彿不是來道歉,而是搭訕。
沒有真的不好意思,那就是故意過來搭話了。
祝今夏把手中的按動筆帽按下去,彈簧回彈發出一聲輕響,唇角梨渦淺淺綻放,問他:“這次也不要微信?”
陳燃這才偏頭看她,不知想到什麼,勾唇一笑:“你那魚塘養不下我。”
祝今夏怔松一瞬,很快又恢復如常,臉上笑意依舊:“你試過?”
陳燃輕哂,壞得徹底。
他轉眸看向臺上,沒再繼續。
這場對話本身就沒有意義,結束也好。
正想著,陳燃卻忽然壓住她的筆記本湊了過去,兩人距離瞬間拉近。
她沒退,就這麼感受著劇烈跳動的心臟和他對視。
他手撐在她身後的椅背,肩膀差點碰到一起。
今夏後背一熱,掌心隱隱洇出層薄汗。
他凝著她,倏爾一笑:“點我呢?”
他在長島被扇巴掌的那晚,問的也是這三個字——
“自己不行就直說,別扯這些亂七八糟的藉口。”
“你試過?”
所以她不僅全看見了,還記得。
挺好。
裝得挺像。
祝今夏抽出被他壓住的筆記本,臉上沒什麼表情:“實話實說。”
她將注意力重新放到辯論賽場。
陳燃掃了眼她手裡的筆記,眉毛微挑。
一教室的人,沒見誰邊聽邊做筆記的。
除了她。
“燃哥!燃哥!”一聲極輕的呼喚從後面響起,是周茂。
他衝著陳燃指了指手機,又在耳邊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陳燃摸出手機,這才看到有新的未接來電。
他起身離開,臺上林舟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