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其中一顆牙尖嵌入皮肉——
龍可羨睜大了眼,難耐地眨了兩下,燭影亂跳,兩人的身影在身側鋪成流動的暗河,混亂地纏在一起,她在這個瞬間感受到了某種……被自己的所有物冒犯的複雜情緒。
像是被奶大的狼崽子反咬了一口,震驚大於憤怒。
風愈發大,雨點噼裡啪啦地砸下來,在視窗迸碎,濺出來的碎玉亂珠跳到兩人身上,龍可羨如夢初醒地推開了他。
“哥舒策!”
遲來的痛感激發了憤怒,龍可羨蓄起氣勁招呼過去,當下便能卸掉他兩隻胳膊。
阿勒下意識回退,背後抵在窗沿,避開了這一擊,雨水順著他頸部往下滑,沁得透心涼。
她當即改擒為踢,兩人足肘相擊,各自回退半個身位,龍可羨還是氣,屈起腿就踹過去。
阿勒反應快,不輕不重地握住了她的小腿,這力道很微妙,形成擒錮的同時,指腹彷彿在滑觸一匹緞子,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甚至在她腿彎柔軟處停了一停。
這不要命的一停,龍可羨的手已經懸在了他臉頰邊,指縫間的刻刀刀柄清晰可見,鋒利的刃尖正貼著阿勒顴骨。
兩人一高一低地對視,龍可羨脫口而出。
“跪下。”
“你要我怎麼跪?”阿勒半掀眼皮,沉沉地看她,正臉被刀尖指著,背後是漆夜裡疾撲的風雨。
怎麼跪?龍可羨不知道,她只想讓他聽話。
燒心的惱怒裡,還摻著不解和委屈:“你又咬我,我哪裡對你不夠好,你總是咬我……”
在狼崽子被丟棄時,把傷痕累累的它撿回來,照顧得皮毛油亮活潑可愛,平時踩著線的挑釁都算了,龍可羨可以包容狼崽子調皮的天性,可它卻一再下口,把她咬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