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名老奶奶拄著柺杖擠來,被熙攘的人群撞到,腳下不穩,向前趔趄,荊非急忙彎腰扶住。 他這向前一步的舉動,竟是嚇到了那群步步緊逼的人。 被荊非扶住的老奶奶看著沒有受傷,枯槁的手卻緊緊抓住他的手腕,全身顫抖,淚沿著皺紋流下,滴落在他的掌背,本應溫暖的淚珠被冬季的風打得冰涼:“小夥子,我家閨女……小月她真的連身體都沒了嗎,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我想接她……接她回家。” 老奶奶涕泗皆流,額頭貼在荊非的手掌,落葉理應歸根,為什麼老天爺連這個機會都要剝奪? “我們女兒……明明那麼優秀,我不相信她會輸給一隻怪物,就算輸了,也不應該什麼都沒能留下!” “你……為什麼一定要下達焚燬的指令,難道就沒有讓她們身體保留下來的辦法嗎?!” 死去家屬們本還壓抑著的情緒徹底爆發,怪物戰士本就是極度危險的職業,誰也無法保證哪天會死去。 他們的孩子有天賦,有覺悟,所以他們不想攔著自己的孩子為世界而戰。 他們可以接受孩子被怪物吞食,屍骨再也無法找到,可如今讓他們孩子屍骨無存的卻不是他們所憎恨的怪物,而是一名怪物戰士,第七區新晉的隊長。 他都明明已經是隊長了,為何連自己孩子的屍首都保護不了? 難道真如其他怪物戰士所說,他真的和不死者之王達成交易,一定要將姬柰隊的所有成員全數殲滅? 真是這樣的話……這個人……未免太可怕……太可恨了吧! 其中一位父親衝上,一把抓住荊非衣領,破聲大吼:“荊非隊長,你告訴我,我的女兒是不是一定要這樣……這樣一無所有地……” “死去!” “還是說,你真的跟惡魔做了交易……” “荊非隊長,他們說得都是真的嗎?” “荊非隊長,麻煩就此事做出回應!” “荊非隊長……” 外圍,記者們推開一個口子,紛紛衝進,各個媒體的麥克風懟在他的臉前。 荊非抬頭,正好與手貼在警戒線的秦之會對視,秦之會向他這邊輕輕地招手,面帶優雅隨和的微笑,沒有任何說話的舉動,那無聲的話語卻在他腦中縈繞—— “我知道你是不會讓我失望的。” 這個世界需要英雄,同樣需要反派。 創造一個反派轉移矛盾,平息世人的怨念與不安,怪物機關就能暫且置身事外,逐步將動盪的九州歸於穩定,這是宣傳部門常用的伎倆。 荊非也曾是身處臺下指責臺上鍘刀下“反派”的一員,而現在,鍘刀下的那個人——是他。 他現在只需要向前一步,接過麥克風,牽出惡劣的笑容,說出——“這都是你們這群愚蠢民眾的無端揣測,有證據歡迎來抓我,只怕你們……” “永遠都找不到!哈哈哈哈!” 為了九州市的穩定,他應當有犧牲自己的覺悟,他連命都可以不要,不就是被萬人唾棄? 有什麼好怕的? 對,沒什麼……好怕的! 我是如今最適合當反派的人,就讓我來為這場怪物大災難,畫上一個最後的句號吧…… 他想要抬腳,腳卻彷彿被一道枷鎖纏上,枷鎖上——拴著整個世界。 “你們!夠了!” 就在這時,一聲破碎的巨響響徹雲霄,一個酒瓶被毫不留情地摔碎,碎片濺射,劃破葉萱兒漂亮的臉頰。 眾人回首望去,葉萱兒眼睛中是無邊無際的悲愴與無法遏制的憤怒:“你們有什麼資格懷疑荊非?” “姬柰隊出事的時候,你們有人去救她們了嗎?” 她一拳打在牆上,轟鳴徹響,拳頭滲出鮮血。 “我們都不知道姬柰隊……” “呵!你們知道了又怎樣?不死者之王一個怪物就滅了整個姬柰隊!” “你們誰能說自己比姬柰隊要更優秀?” 她這一句是吼出來的,振聾發聵。 “荊非跟不死者之王做交易?你們在開什麼狗屁玩笑?你們都在說他弱、說他垃圾,能滅掉整個姬柰隊的不死者之王為什麼要跟一個他隨手就能捏死的弱者做交易?” “你們腦子裡塞的都是打結了解不開的屎嗎?” 葉萱兒手一揮,血液灑落在地,鮮紅滾燙:“姬柰隊沒做到的事,荊非做了,他把不死者之王引誘到了怪物機關最強的5名S級的面前,這就是現今最有可能將不死者之王討伐的5人,我說得沒錯吧!” “你們沒做到的事,荊非也做了,他竭盡所能在不死者之王手下救下了一名姬柰隊的隊員,雷蕾。” “你們有誰認為自己在那種情況下可以將不死者之王誘至我方最強5人面前、救下雷蕾,站出來!” 沒人敢站出,質疑聲卻此起彼伏:“是!我們做不到,那荊非為什麼能做到?難道這不就是因為他跟不死者之王做了交易,不死者之王因此放過他的證明嗎?” 葉萱兒一喝:“你們憑什麼認為你們做不到的事,荊非就做不到?” “在九州大賽時他贏下了我們寒天隊,還差點就帶領雲雪隊贏下姬柰隊,你們事先有誰認為他能做到?” “他解放值很低,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