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艾拉沉默不語,冷眸冷臉,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哼哼嚯~,艾拉妹妹,你也有啞口無言的一天啊。”
幻夢掩嘴偷笑,她還是第一次見艾拉吃癟,艾拉一個冷瞪,她立馬慫了,貓到雲雪背後:“我……我……我可是雲雪姐罩著的人,你可別動手。”
艾拉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她擰開果汁,再喝上一口,繼續靜靜地觀看天空的戰局。
“……”
又是數小時流逝,幻夢倒在她腿上,流著口水,睡得死死地……雲雪也打起瞌睡,靠在她肩上,呼吸平穩,吐氣如蘭。
人類就是人類,精神力根本無法堅持長時間的消耗,但她依舊不理解,為什麼他們能睡得著……
他們就不怕自己趁他們睡著,給他們全砍了嗎?
幻夢睡著流口水就算了,還張開手抱住她的腰在蹭,她無聲地咂舌:“嘖!”強忍住沒將幻夢扔到一邊。
黑夜隱去,白晝降臨,天空依舊烏雲密佈,唯有微光穿過照亮雲層,昏暗朦朧的天空中,一青一黑兩道身影交錯,雷霆、火花、鮮血四散紛飛。
他們下方的大地、森林、廢墟一片焦黑,遍地崩壞,滿目瘡痍。
經歷一天一夜的戰鬥,兩人的狀態沒有絲毫萎靡,反而越戰越勇,荊非斬出的鮮血之劍更加凌厲,吞天拳頭轟出的氣浪翻雲覆雨。
“哈哈哈!痛快!痛快!”
吞天一聲狂笑,天際驚雷隕落,直逼荊非。
荊非隨手一揮,鮮血蛟龍騰躍,將驚雷吞噬,他同樣在笑,嘴角勾勒出嗜血與亢奮。
戰鬥於他而言不是熱愛之事,他也並不排斥戰鬥,每當必須要戰鬥之時,他必會採取效率與成功率最高的方式第一時間取對方性命。
他必須不斷思考,思考,思考……並且伴隨著思考做出最恰當的行動。
因此,戰鬥給他帶來的感受大多都是難熬與疲憊,很多時候,他只想留在那張床上躺著,望著天花板發呆,什麼都不用想,就這樣靜靜地躺著,感受時間的流逝。
這一次則完全不同,一對一的決鬥中,他的實力與吞天相差無幾,他不需要考慮策略、部署,也不需要考慮庇佑、保護,他只需要想著如何斬下吞天的腦袋。
他甚至不需要考慮如何戰鬥,因為無拘劍法早已銘刻在他的骨髓之中,他只需要依靠本能就能見招拆招,瞬起反擊。
他雙眼的猩紅愈發明亮,第一次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來自戰鬥的樂趣,也終於明白為何傻子一出手便會無法壓抑住自己的亢奮。
這份亢奮本就來自於本能、無論何種生物都心存的本能,荊非總是將自己的本能壓抑在心底最深的漩渦之中,不讓自己變成一個肆意妄為的野獸。
這份壓抑總有徹底爆發的那一天,荊非一直在擔憂著那一天到來之時……他會如當初暴走的雲雪一樣,無法控制住自己。
他需要宣洩,一場酣暢淋漓的宣洩,那麼……就把它宣洩在這一場絕不能輸的戰鬥之中吧!
“咻!!!”
荊非的攻勢驟然凌厲,鮮血長劍從吞天喉前掠過,吞天本以為長劍中會在此刻彈出獠牙咬來,卻只是單單純純地掠過,而下一剎,他另一隻手中的長劍上斬,向著吞天的胸口呼嘯而來。
吞天龍爪帶著驚雷轟出,將鮮血長劍炸成焦炭,荊非手中鮮血長劍再度凝集,如狂風亂雨般向吞天斬來。
更加凌厲,也更加無拘無束。
“好!好!好!你終於願意放下你那狂蹦亂竄的腦子了!”
吞天笑得愈發愉悅,在他看來,戰鬥就應該享受其中樂趣,什麼族人、世界、生死都應該拋諸腦後,只為戰勝對手而打出那扯斷枷鎖、肆意而為的一擊又一擊。
鮮紅劍芒閃爍,悲鳴,斷裂,再凝聚,龍爪雷霆爆裂,電光極影,兩人的軀體綻開,復原,再綻開,又復原,速度越來越快,力量越來越強。
他們都在這場戰鬥中飛速成長,最終能贏下的人,必將是成長得更快,堅持得更久的那一個。
傾盆大雨依舊在嘩啦啦地落下,泥土溼潤,水汪遍地,這場雨持續了數天,枝條斷裂落、小草被壓垮、莊稼不開花……
吞天本可以讓漫天大雨淹沒九州市,暗無天日,陽光不再,糧食空倉,補給無能,氣氛壓抑至人類一族徹底崩潰。
不戰便可讓人類一方舉旗投降。
若不是雲雪那一鐮,獸人族或許早已統治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