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璇心想,怪不得等了好幾天,難為他們找了這麼多人按手印。 她說:“本官能否問他幾個問題?” 京兆尹做了個請的手勢:“唐大人請便。” 唐一璇低頭問道:“你們是清川縣哪個鎮哪個村的人?” 鍾廣茂哽咽的控訴道:“草民是福來鎮,綠興村的村民,草民家中貧寒,飢不果腹,就和村裡的人一起出去找活,卻被騙到一個礦山上做苦力,死了很多很多人,死了的人屍體就堆在礦洞外面,每天都散發著惡臭,讓人懼怕得不敢逃跑,後來我們被人救出來,才知道那個礦洞的幕後主人竟然是清川縣令唐一駿!” “這是真的嗎?” “一個縣令也敢私自開採礦洞,不要命了嗎?” “太殘忍了,為了一己私慾,竟然害死那麼多人,這種枉顧人命的人怎麼還能做官啊,就沒人管管嗎?” 圍觀的百姓們義憤填膺,都在罵這個當官的草菅人命。 即使他們罵得越來越大聲,唐行和段暮秋也依舊保持沉默,這是計劃中的一環。 唐一璇眸光微凝。 “第二個問題,綠興村靠什麼營生?” 鍾廣茂明顯愣住了。 唐一璇追問:“你是綠興村的村民,你不知道嗎?” 鍾廣茂急聲回道:“草民知道,村裡人是靠山吃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農閒時就去山裡撿山貨,貼補家用,維持生計。” 反正他就隨便說說,也不會有人去北地求證。 唐一璇輕笑一聲:“呵,第三個問題,吳家給了你多少銀子?” 如果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還想說一句:介紹給我,有銀子大家一起賺啊。 “草民才沒有收他們的銀子!”鍾廣茂彷彿被踩了尾巴的狗一般,異常暴躁:“大人這麼汙衊草民,是想讓草民像清川縣那些被你打壓的家族一樣消失嗎?” 還真是什麼髒水都往她身上潑啊。 但唐一璇依然冷靜:“所以吳家的人確實找過你了?” “……” 鍾廣茂猶如被掐住脖子似的,整張臉通紅一片,任誰看了,都能發現異常。 唐一璇持續輸出:“其實你的思路挺不錯的,只要派人去清川縣求證,就能知道真相,但清川縣距離京城太遙遠,快馬加鞭也要走一個多月,衙門求證的這段時間,你覺得是將我撤職好呢,還是關在衙門大牢裡好呢?” 吳家的意圖並不難猜,他們不是直接要她的命,而是想要折磨她。 不管是撤職,還是關進大牢,他們都樂見其成。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吳家的人還與京兆尹打過招呼了。 所以,她要防著的人是京兆尹。 萬一他不管不顧就要將她押入大牢,延後再審,哪怕只是關半日,她也不能保證她的身份不會被拆穿。 唐一璇抬眸看向公堂之上的京兆尹,恰好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她不閃不避,眼神寫著‘盯上你了’四個大字,驚得京兆尹眼神閃爍,不自在的挪開視線。 京兆尹覺得‘唐一駿’已經知道吳兄的計劃了。 那他還要不要配合? 這個時候,京兆尹不怪吳鐵樹摳搜,沒給他送禮了,不然留下把柄,他也得跟著吃掛落。 他斟酌著問道:“唐大人的意思是這上面的罪行,一條都不認嗎?” “當然。” 唐一璇從容而又自信:“本官也有些東西給大人瞧瞧,或許看完,就能瞭解事情的真相。” 鍾廣茂出聲阻止:“大人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話啊,那些東西都是他偽造的,當不得真。” 然而京兆尹沒理會他,問道:“不知唐大人說的東西在哪裡?” 唐一璇說:“麻煩讓我的貼身護衛進來一趟。” 京兆尹剛點頭,唐行就擠出人群大步走向主子。 等他走近,唐一璇吩咐道:“你回府去書房裡將清川週報拿過來吧。” “全部嗎,主子?”唐行問道。 唐一璇想了想,忽然做了一個決定,點頭:“嗯。” 如此機會,不抓住就可惜了。 唐行離開後,鍾廣茂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這時,唐一璇幽幽開口:“大燕律例,誣告朝廷命官,罰百杖,流放千里。剛才你讓人代勞了三十板子,現在還要找人代勞嗎?” 鍾廣茂心中一慌,下意識回頭去看外邊的同夥。 這一動作,無疑是在自爆。 偏偏外邊的同夥皆迴避了鍾廣茂的眼神,他們是喜歡銀子,但都不想跟躺在地上昏迷了的那人一樣。 三十板子就這樣了,一百板子打下來還有命嗎?有命掙錢沒命花,掙了也是白搭,為啥要拼上自己的命,便宜別人啊。 鍾廣茂哪能猜不到他們的心思,一時氣得臉色鐵青,差點破口大罵。 說好了一切聽他的,他們現在反悔是幾個意思?喜歡穿成縣令後,她帶領朝臣搞內卷()穿成縣令後,她帶領朝臣搞內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