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璣點頭道:“是的,永寧侯是清川縣令的祖父。” “聽說永寧侯府來人接清川縣令的妹妹回京侍疾,用的就是永寧侯重病的藉口?”凌千詩慢悠悠的口吻透著一絲諷刺。 以大小姐的商隊的厲害,墨璣一點也不意外大小姐知道這件事,但他真的不敢多說,以免被大小姐套了話。 頓時凌千詩心中有數了,望著窗外的天,語氣冰冷:“就算我什麼都不做,他們也會自取滅亡呢。” 上行下效,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代不如一代人。 她的父兄死得太冤枉了。 凌家軍和梅城百姓也死得太冤枉了。 他們死於戎族之手,但真正的罪魁禍首是皇室,是佞臣! 凌千詩眸子裡凝聚起一股滔天的恨意與殺意,兩隻手緊緊攥拳,尖銳的指尖掐入肉裡,一瞬的疼痛,讓她瘋狂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荷香和佳蕙見狀,連忙一左一右處理大小姐手心的傷。 她們做得嫻熟且迅速,可見不是一兩回了。 墨璣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氣,又看到佳蕙和荷香的動作,心中一凜。 “大小姐……” 他才開口,就被凌千詩淡然打斷:“放心,在討回公道以前,我不會瘋的。” 墨璣沉默幾息,仍是勸了一句:“王爺和二小姐都很關心您。” 凌千詩眸光微凝,須臾,淡淡的說:“我知道,你回去吧。” 若非還有妹妹和表哥兩個家人,她現在不是在三皇子的後院,就是在太子的後院了。 哪怕是要下地獄,她也會拖著敵人同歸於盡! “墨璣告退。” 墨璣抱拳說罷,恭敬地退出客房。 但他沒有急著回梅城,哪怕徹夜不眠的趕路,也需要兩天,而讓海東青送信給王爺,只要半天時間。 墨璣回房寫了信,綁在海東青的腿上,然後將它放飛出去。 隔壁的客房裡,佳蕙附在凌千詩的耳邊低語:“墨璣派海東青送信了。” 凌千詩秀氣的柳眉微蹙,吩咐道:“荷香,你拿著我的拜帖去一趟縣衙吧,請清川縣令明早一敘。” 她與清川縣令的合作勢在必行。 即便是表哥,也不能阻擋! “是,大小姐。” 荷香找了拜帖出來放進懷裡,匆匆離開客棧,往縣衙的方向走去。 墨璣聽到手下的彙報,擺了擺手:“我知道了,你繼續盯著吧。” 墨璣攔不住大小姐,但唐大人連王爺的面子都不給,估計大小姐也不能如願。 荷香來到縣衙,見到傳說中的清川縣令時,眼神有些恍惚。 這也太俊俏了吧! 清川縣令應該是大燕朝史上最年輕的探花郎了! 唐一璇看著她的眼神漸漸迷離,眼皮一跳:“姑娘?” 荷香猛地回神,不自在的紅了臉。 “奴婢荷香見過縣令大人。” 荷香欠身行禮,隨即拿出拜帖,雙手遞上說:“奴婢是凌家大小姐的貼身婢女,這是我家小姐的拜帖。” 唐止上前接了拜帖,檢查一番沒有問題,就轉交給唐一璇。 唐一璇看了拜帖,眉梢微動,梅城凌家的大小姐,豈不是凌千語的姐姐? 她今天才到清川縣吧,還是住在客棧裡,居然這麼快就送來拜帖? 是普通交際? 還是來者不善? 遲遲沒有聽到聲音,荷香忍不住抬頭看去:“大人,我家小姐邀您明早一敘。” 唐一璇斂眉:“本官每天上午要去新學院教學,中午結束,下午處理公務,傍晚以後才有時間,你回去問問你家小姐,傍晚再約行嗎?” 荷香愣住。 縣令大人竟然還當夫子? 如果是別人約小姐晚上會面,荷香一定啐他一臉。 但清川縣令一看就是正人君子,荷香欠了欠身:“奴婢這就回去轉告小姐。” 唐一璇吩咐道:“唐止,你護送荷香姑娘回去吧,若是淩小姐答應,也省得荷香姑娘再跑一趟。” 荷香受寵若驚的望著縣令大人。 唐止看在眼裡,不著痕跡的擋住她的視線,做了個請的手勢:“荷香姑娘,請帶路。” 荷香連忙低下頭,轉身離開。 但她是第一次來縣衙,還是被人帶進來的,出了院門,就不知道往哪裡走了。 “荷香姑娘,請走這邊。”唐止反過來給她帶路。 荷香跟在他的身後,邊走邊說:“縣令大人剛才說他每天上午都要去教書,會不會太辛苦了啊?奴婢從來沒聽說有當官的人還去書院教書呢。” “這世上沒聽說的事太多了。” 唐止故作有感而發,隨口問道:“在下有幸見過凌校尉,她在百貨大樓的鋪子還未請人打理,凌家大小姐是為鋪子而來嗎?” “不是……” 荷香脫口而出,但很快反應過來,描補道:“二小姐總是買了鋪子交給大小姐打理,這次沒想到會來這麼偏僻的清川縣,擔心不太安全,就派奴婢送拜帖給縣令大人。” “清川縣偏僻,好在民風淳樸。” 唐止說了句,沒有再問什麼。 荷香一時搞不清他剛才是不是故意試探。 回到客棧後,她把清川縣令的話一字不落的告訴大小姐。 凌千詩頗為驚訝。 “教書?這麼看來,清川縣令的確是與眾不同啊。” 但往往獨樹一幟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