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九娘眼看石青老人雙眼冒火了,清了下嗓子,提醒小公子不要再刺激對方了。 唐一璇偏頭看向衛騰和黑豹。 黑豹說:“略高一籌,少爺請隨意。” 衛騰也點了下頭。 唐一璇放心了,故作疑惑地問:“美人姐姐覺得在下說得不對嗎?在下都提醒他們有詐了,還非得上趕著送人頭,莫非是知道他們的師父不分青紅皂白,不懂好賴,也要將他們救出來的決心?” 跟著石青老人一起飛上來的少年沉聲道:“你說誰不分青紅皂白,不懂好賴?” 這不是明擺著嗎? 唐一璇口吻相當認真的提醒:“你眼神有點不太好。” 石青老人還是第一次被個小輩這麼下面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旁邊的少年盯著唐一璇怒斥道:“我師父只是太擔心師弟和師妹,才會試探你罷了,他老人家並不會真的傷你,你說話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可本公子憑什麼要被你們試探呢?” 唐一璇刷的一聲收起摺扇,理直氣壯的開口:“你們信就信了,不信就不信,與本公子有何關係? 馬後炮誰都會說,萬一傷到本公子呢,你是不是又要說,一點小傷而已,男人不留一點疤都不好意思叫男人啊?” 少年迅速地漲紅了臉道:“我沒想那麼說!” “哦,那是你不會說。” 唐一璇輕飄飄的口吻把少年激怒了。 “你——”少年氣得指著他:“有本事咱們打一場!” 唐一璇淡定的問道:“本公子為什麼要跟你打?” 少年冷哼一聲:“你不敢打?在三不管城,誰的拳頭大,就得聽誰的,你只會耍嘴皮子,沒用的!” 唐一璇眼珠轉了轉,嘖嘖兩聲:“你沒文化真可怕。” “什麼叫不戰而屈人之兵知道嗎?”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是什麼意思知道嗎?” “什麼是縱橫家知道嗎?” 三個問題直接將少年問得啞口無言。 其他人也聽得一愣一愣的,畢竟這裡多數人是大老粗,哪裡懂兵法啊。 這時,樓下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 “這位白衣少年郎說得不錯,不過縱橫家是什麼?還請少年郎為本將解惑。” 唐一璇眸子裡劃過一抹了然之色。 茶樓這麼熱鬧,西楚騎兵離得這麼近,肯定會派人過來。 多條退路多條命。 唐一璇賭對了。 其他人走近護欄,往下一看,不知何時樓下來了三個西楚騎兵。 唐一璇走過去,三個男人坐著高頭大馬,為首的人一臉剛毅,充滿精明豪放之氣。 “南與北合為縱,西與東連為橫,比如天下諸國,恰好分佈在整塊大陸的不同方位。縱橫家是指一個獨特的謀士群體,如果要給他們一個職位,那就是外交官,或是特別使團,能夠憑藉三寸不爛之舌,促成兩國,或是多國的合作與結盟。 不過我說這麼多,只是想告訴某些人,天下事,並非都以武力解決,不會武的人,也並非都是廢人,輕視他人,就是輕視自己。” 唐一璇朗聲說罷,並未看空山門的師徒一眼,邀請道:“將軍可願上來一敘?” 為首的男人看著他:“你是大燕朝人,與本將軍來往,不怕被你們北蒼王砍頭嗎?” “將軍說得北蒼王好像很殘暴一樣,我邀請將軍合作,是為了救出我們大燕的公主,北蒼王非但不會砍我的頭,還會獎勵我黃金白銀,將軍多慮了。” 唐一璇說得氣定神閒,末了,她反問:“難道將軍覺得以你們的人數,能夠覆滅蛇谷,將大燕公主救出來?” 男人右邊的小將哼道:“區區蛇谷而已,我西楚男兒何懼!” 唐一璇挑眉:“但人多力量大啊,如果能夠合作,大家的傷亡也會降到最低,不是嗎?” ‘傷亡’二字觸動了為首的男人。 他下馬走進茶樓。 曇九娘目光淡淡的看著石青老人:“石掌門,這裡是茶樓。” 石青老人知道三不管城有一條不得在鋪子裡動手的規定,作揖道:“是老夫太過擔憂三個徒兒,失禮了,還請曇姑娘莫怪。” 曇九娘問道:“石掌門的徒兒為何會去蛇谷?” 石青老人嘆了口氣:“毅兒鵬兒他們也是聽說蛇谷作惡多端,仗著學了一身武藝,就想要替天行道吧?他們還帶了瑤兒一起,只怕瑤兒已經嚇壞了。” 曇九娘:“……” 那三個人過於天真了,不過師父不行,徒弟也就那樣吧。 唐一璇:“……” 這個藉口有些牽強。 忽然,茶樓裡有人誇道:“石掌門的徒弟有血性啊!” “石掌門應該會打頭陣去救徒弟吧?” 此言一出,茶樓所有人都看著石青老人,包括剛上二樓的三個西楚騎兵。 石青老人高聲道:“老夫必須打頭陣!蛇谷不滅,老夫絕對不歸!” ??? 蛇谷的地牢裡。 被抓來的兩男一女關在一間牢房。 三天了,年長的男子關毅越來越氣急敗壞。 “放我們出去!來人啊,聽到沒有?快點放了我們!”他抓著牢門大喊。 “師兄,你能不能別吵了?” 反覆幾句話,步瑤聽了三天煩死了。 關毅停下動作,回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