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 宋允寒雙手握拳,那是唐一駿的祖父!莫非這就是他的底氣? “是的,永寧侯的隊伍已經入城了,會經過這裡去往清川縣衙。”斥候回道。 宋允寒皺眉,倏然起身走到窗戶前,望著底下的街道。 呂曉生走到他身邊,過了半炷香的功夫,永寧侯的隊伍姍姍來遲。 永寧侯騎著高頭大馬,身穿錦繡華服,精神抖擻,氣勢不凡。 自從入城後,唐宏就察覺到了許多打量的視線,他們只是好奇他的身份,無須在意。 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整個街道上。 入城後,唐宏就看到了一棟非常高的樓,仰著脖子看了會,特意帶著隊伍繞過去,才知道這棟樓叫百貨大樓。 唐宏看了眼親信,後者點點頭,慢慢脫離隊伍,進了百貨大樓。 進入北地後,唐宏就知道清川縣很窮,百姓很苦,常年多災多難,人口一年比一年少,他本以為進城會看到破敗不堪的房屋,而老百姓衣衫襤褸,瘦骨如柴,可憐可悲。 但沒想到,前往縣衙的這一路上,不論是道路,還是房屋,都比一般府城還要好。 唐宏不認為這是孫子知道他要過來,特意美化了縣城。 因為他日夜趕路的緣故,提早了小半個月抵達。 這路,這房屋,看著就不是一兩個月完成的。 當唐宏看得頗為滿意時,忽然看見路邊單獨一棟房子,寫著公共茅房四個字,還有男女從裡面出來,他表情一下變得十分複雜。 這成何體統啊! 唐宏臉上的笑容散去,沒多久,他看到了縣衙,以及那一干人等,表情嚴肅無比。 縣衙門前,早已接到訊息的唐一璇率領衙門一眾骨幹出來迎接,等候多時。 瞧見永寧侯騎馬過來,她彎腰拱手大喊道:“下官等恭迎永寧侯大駕。” 杜來德與金縣尉等眾人拱手行禮。 唐宏坐在馬上,看著為首的孫子身穿官服的模樣,雖看不見正臉,但彷彿看到了昔日的長子一般,他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 片刻後,唐宏回神,開口道:“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多謝侯爺。” 唐一璇直起身來,抬頭打量這位永寧侯,從外表看,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實年齡。當然,也看不出他是個無恥渣男。 唐宏與孫子對視數息,總覺得他眼中透著對自己的鄙夷。 唐宏愣了愣,應該是自己看錯了。 隨即他輕咳兩聲:“清川縣令唐一駿接旨。” “臣,接旨。” 唐一璇跪了下來。 唐宏下馬,拿出聖旨宣讀。 唐一璇早就從招財口中得知自己的獎勵是一座三進的宅子和三千兩白銀,因此對這份聖旨毫無任何驚喜。 她只有一個感覺:能不能換個皇帝? 摳門沒什麼,但如果不懂土豆的價值,又或者比不上他的美人姜貴妃,那真的是全國老百姓的悲哀。 為了這樣的皇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實在強人所難。 唐一璇接了聖旨,對唐宏做了個請的手勢:“侯爺,裡面請。” 唐宏對他的稱呼不太滿意,皺著眉頭走進縣衙。 杜來德和崔玉書則迎上永寧侯的隨行人員,安排他們的吃住問題。 唐宏貴為侯爺,又是唐縣令的祖父,理應住在縣衙的三堂院落,唐一璇將他安排在西花廳住下。 西花廳的正堂裡。 唐宏端坐在主座上,目光殷切的看著孫子道:“好了,這裡沒外人了。” “侯爺還有密旨要宣讀嗎?”唐一璇沒聽招財提起啊。 唐宏眉頭緊皺,暗示道:“駿哥兒,你是不是應該改口了?” 駿哥兒?改口? 唐一璇反應過來後很想翻白眼,連自己的孫子都認不出來,還想讓人叫祖父? 憑你臉大如盆嗎? 唐一璇微微垂首,聲音淡淡的:“侯爺說笑了,下官不敢亂攀親戚,以免落得和父親一個下場。” 唐宏臉色驟變。 他沒想到孫子竟然說出這種話來,他是在怪他這個祖父嗎? 唐宏沉聲道:“你爹雖分家分出去了,但他還是我唐宏的兒子,我們之間血濃於水,即使你怪祖父,這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唐一璇抬眸直視他:“如果可以選擇,我爹應該不想成為你兒子。” 啪—— 唐宏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斥:“放肆!” 唐一璇又不是被嚇大的,眉頭都沒皺一下,繼續刺激他:“我說錯了嗎?我爹被害死後,你做了什麼? 我來清川上任,不僅路上遇到了山匪,今年初還遇到一回,都殺到衙門裡了,那時的你在哪裡,又做了什麼? 你心裡都門兒清吧,卻仍然放任她謀害你的子嗣,既然你做了選擇,就該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畢竟做人不能太貪心了!” 唐宏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聽到最後,卻只剩下一片灰敗,眼神黯淡無光。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保住永寧侯府的榮耀罷了。 可惜到後來一切都失控了。 唐宏想到死得不明不白的長子,心中湧起一股深深地愧疚感。 唐一璇看著他的樣子,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她之所以說這番話,是為了激發唐宏內心的愧疚,哪怕只有一點點,也能讓對方在搶土豆時,會因為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