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出去的氣體化成白霧,在大雪中緩緩消散開去。
李璟腳上的黑色布靴踩在雪地上,發出“沙沙”的腳步聲。
前面的巴戈拎著馬鞭,只是皺眉站在廊簷之下。
李璟的眸光閃了閃,萬萬沒想到這次太原之行,能夠走到如今的局面。
若真是如巴爾所說,他代表禮字門援助李存勖,作為其緊身相伴的鏡心魔,必然也能輕易得見……
倒是省了一番功夫……
心中雖如此作想,但他的腳步未停,依然大步的向著巴戈走了過去。
遠處的馬房裡,小白和那匹棕色健馬也被下面的人牽了過來。
看著巴戈皺眉不動的模樣,李璟只得順著廊道的石階走下去,從那人手中將兩匹馬接過來。
“都尉大人,我們現在是……”
冒著大雪,李璟手中握著韁繩,向著階上的巴戈出聲詢問。
巴戈卻是冷哼一聲,邁著大長腿大步走過來,從李璟手中奪過小白的韁繩後,就是翻身上馬。
“本都尉待會去哪,你就不必跟著了,有校尉的提攜,你哪還用跟著本都尉?”
瞅見其狹長的眸子只是斜視過來,李璟唯有苦笑。
“都尉大人說的什麼話,若沒有都尉,屬下也不會入得通文館。一個人浪跡江湖固然自在,但若是背後頂著通文館,卻是在如今這個世道里有了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屬下感激都尉大人還來不及,怎會去做攀校尉高枝這種背德棄義之事……”
雖聽見李璟這麼一說,但巴戈卻依然只是冷笑,看著李璟挺直站立的身軀,手中馬鞭就是揮打了下去。
視線裡馬鞭的黑影不斷放大,李璟的手下意識的就想一動,但隨即又暗暗皺眉,硬生生的受了巴戈這一鞭。
正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暫時穩住當下的身份反而是利大於弊。
那巴爾身邊不穩定的因素太多,反而是這脾氣暴躁的女人身邊更要安全一些。
心中這樣想著,李璟便又硬挺挺的受了幾鞭。
但眼見胸口前的布衫都被打破了,巴戈都沒有停手的意思,李璟眼中就是寒光一閃,猛然攥住那浸水枝條製成的馬鞭。
“若是能讓都尉大人出氣,屬下受幾鞭也便罷了,但都尉若是把屬下當成奴役使用,屬下卻是受不了這份氣!”
感受到馬鞭傳過來的一陣大力,再看見李璟微微漲紅的臉頰,巴戈就是一愣。
以往她打下面人的時候,還沒有遇見敢出手反抗的。
李璟還是第一個。
不過此人的脾氣她倒是相知一二了,可能是由於從事商賈之事的原因,雖然待各種人都比較圓滑,但其又有自身的傲骨,不是輕易能夠剛折的。
想到李璟還是受了她幾鞭子,巴戈原本不虞的心情也便淡了幾分。
狹長的美眸稍稍斜視過去,冷哼道:“罷了,念你也是一片忠心的人,今日就放過你。記著,今後不論是面對何人,都要以我巴戈為主!”
李璟微微皺眉,感情這女人真把自己當成她的奴僕來看了。
但也只是鬆開手中的馬鞭,退後而拜。
“謹遵都尉之命。”
巴戈心情舒暢了些許,只是微微揚了揚馬鞭。
“上馬吧,隨本都尉進城用午膳,也好讓下面的人給你認識一番。”
李璟只是頷首,矯健的翻身上馬。
唯有胸口處殘破的衣衫,稍稍引人注目。
巴戈將目光收回,嘴角莫名的揚了揚。似乎能讓李璟臣服於她,就是一件極為舒坦的事情。
…………
巴戈帶著李璟進了城,就是尋了一家酒肆包了,將自己手下能露面的人都使喚了來,好好認識了李璟一場。
作為巴戈手下第一高手,又在短短兩日之內頗得巴戈看重,一眾通文館的的門人自然對李璟恭敬了幾分。
作為巴戈手底下的老人,這些人自然明白李璟有多麼厲害。
不提這小白臉的本事,就單論他能討得巴戈的歡心,就是一介狠人。
如此一來,李璟竟在這場宴席上第一次聽到了數不盡的恭維話,來敬酒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幸好李璟作為習武之人,能夠以內力驅散酒勁,不然今日非要醉上一場不可。
就這樣散過席後,竟已到了傍晚之時。
路邊散著光亮的燈籠被積雪籠蓋著,只能發出淡淡的微末光亮來,路上的行人也是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