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謙從石橋鎮黨委書記陳元松那邊得知,陳細妹之前有個兒子走丟了。
雖然中間找到了一個孩童的屍骨,但是後來陳細妹做了一個自己兒子還活著的夢後,她就一直堅信自己的兒子小強還活著。
甚至不惜在此後的二十多年的時間裡,跟丈夫一起,四處尋找兒子的下落。
而且。
根據陳家村村委書記陳大林和村長陳大寶的推測,陳細妹不止一次的說過,她兒子小強能記得回家的路,總有一天,
小強會自己找回來的!
儘管陳細妹自己沒有說出抗拆的具體原因是什麼,但是不難猜出,恐怕是和這個有關係。
她擔心房子拆了後,小強回來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看到陳細妹緊盯著段安澤腹部的那塊胎記,鄭謙也變得有些緊張起來了。
如果陳細妹真的認出了自己的兒子,那興許拆遷的事兒,也就有了突破口。
但陳細妹沒動,依舊是坐在床上。
直到段安澤擰乾了衣服,看向鄭謙,“鄭縣長?”
鄭謙這才回過神來,跟著段安澤一起去看他的妹妹。
“果然沒有這麼巧合,如果這段安澤真的是陳細妹的兒子,憑藉他肚子上的胎記,應該能認出來的!”
鄭謙自語。
到了小婷的病房後,鄭謙給小婷仔細檢查了一番,又給開了藥後,便讓醫院這邊的人,把段安澤給轉移到了前面的住院部新的大樓裡面去了。
就在鄭謙剛做完這些。
市裡面的電話也打了下來。
是儲澤楷親自打來的!
“儲書記……”鄭謙開口。
“鄭謙同志,你讓組織很是失望啊,雖然你拉來了喬氏礦業集團的投資,但是陳家村拆遷這麼小的一件事兒交給你去辦,結果,還差點鬧出了人命!”儲澤楷聲音嚴厲。
鄭謙的眉頭皺起。
眼下的局面,不正是儲澤楷想看到的嗎?
當初招商的時候,自己駁了他的面子,他便是想借拆遷的事兒來找藉口敲打自己!
陳細妹抗拆上吊,這無疑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鄭謙同志,這會兒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了,幸好你們羅書記站了出來,主動從你手上接過了拆遷工作!”
“我告訴你,如果因為你的工作失職,而耽誤了拆遷工作,那你的責任,可就大了!”
“接下來,你先暫停工作吧,拆遷工作就由志平同志接著,等拆遷工作結束,我要在我的辦公桌上,看到你的關於此次拆遷工作失職的反省和報告!”
“嘟嘟……”
儲澤楷根本就不給鄭謙解釋的機會,直接就結束通話了。
鄭謙的臉色有些難看,但也沒說什麼。
與此同時。
傍晚。
張樹山帶人過去查房,正給陳細妹檢查身體呢。
原本一直沉默的陳細妹開口了。
“張醫生,今天那個過來找鄭縣長的孩子,他叫什麼名字啊?”
張樹山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陳細妹。
對方之前可是無論怎麼問,都一聲不吭的。
現在,卻主動開口了。
略一頓,張樹山卻沒有回答陳細妹的問題,而是道,“陳細妹,不是我說你啊,拆遷這件事兒,是縣委縣政府決定的,這麼多人當中,我看鄭縣長的態度是最好的,已經很好說話了!”
“你有什麼訴求跟他提,他一定能儘可能的滿足你的,而你這樣抗拆,鄭縣長的工作無法完成,到時候換了別人來主持工作,未必有鄭縣長這般耐心,到時候別說你的訴求了,說不定都直接給你強拆了!”
之前,鄭謙毫不吝嗇保留的給張樹山講了陳細妹的病情和治療方式,這讓張樹山心中感激。
所以,這個時候,他自然樂得替鄭謙說些好話。
陳細妹轉身又閉上了眼睛,不搭理張樹山,顯然,她不想提拆遷這件事兒。
張樹山無奈,只好道,“你問的那個小夥子啊,他叫段安澤,他的妹妹生病了,住在醫院呢!”
陳細妹這才睜開眼睛,“他多大年紀?”
張樹山想了想,“好像是……24?他給妹妹辦住院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的身份證!”
“那就對不上了……”陳細妹嘀咕了一聲,又睡去了。
……
晚上下班。
鄭謙照例去給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