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秦威有一種可怕的,他從未見過的完全的信任和依賴。
說來也怪。
他們是夫妻,可她不信他,他也不信她。
褚師潼不信他的能力,也不信他的信任。
司景離更甚,他根本不信褚師潼是喜歡他的,迄今為止,數夜纏綿,拜過天地,他始終只覺得褚師潼對他僅僅只有幾分動心罷了,或者說是習慣了他一直以來的陪伴。
但這其中,絕對沒有愛。
他不知道褚師潼愛人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但他知道,肯定不是像現在對他這樣的。
,!
怎麼會有人消失一年後見面至今十幾日,連一個“想”字都未曾對愛人說過。
不過是不愛罷了。
秋風吹皺湖面,滾起圈圈漣漪。
湖光天色融為一體。
亭中寂靜無聲,褚師潼和司景離彷彿都因為這場爭吵疲憊,他們用盡傷人的話去說,刀子生往對方心上捅,像是毀滅一樣互相傷害著對方。
可真的將對方傷痛以後,卻忽然無言以對。
於是就這樣靜靜地站著,站了許久。
沒有一句解釋和道歉。
沒想到打破這場壓抑的人是許冰清。
她被兩人的爭吵嚇得不輕,但等冷靜下來,她又發現兩人似乎都在極力的想奢求著對方給出什麼東西,只是都在氣頭上,脾氣又如此生硬,誰也不願給與解釋。
“世子殿下。”她思量許久,道:“不如你和柒王殿下解釋一下吧,畢竟……”
“你說的對。”
司景離忽然出聲,冷冷睨向褚師潼。
“褚師潼,你不是問為何本世子與她在這裡相見嗎?本世子現在就告訴你,祖父已經在與許家商議婚事,不出意外,許小姐便是本世子未來的皇后。”
許冰清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司景離,見司景離自始至終沒給她任何目光,又急急忙忙望向褚師潼。
褚師潼的臉色很是蒼白,似乎疲憊到懶得再做出任何表情,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淺茶的眸子無聲凝視,一副讓人看了就覺得在這一瞬間,她已心死。
“柒王殿下……”
許冰清想說些什麼,司景離打斷道:“怎麼?你有什麼非說不可的話嗎?還是說你想提前送封婚帖給她,看在你已故的兄長的份兒上?”
許冰清神色痛苦,無奈地欲言又止。
“什麼已故?”
褚師潼緩緩抬頭,似是激烈爭吵後的戒斷反應,她有些懵,眉目間竟出現幾分藍七的感覺。
“什麼……已故的兄長……?”
許冰清呆滯了一秒,一種難以言語的感覺從心底盤旋升起:“你難道不知道我哥哥戰敗被俘……已經死去的事嗎?”
褚師潼一陣天旋地轉,腿一軟險些仰面摔下,司景離猛地變了臉色衝上前,卻見她扶住木樑堪堪站穩,腳步硬生生頓在半路。
“大哥……死了。”
想起昔日與許戰擎種種,與宋念分別時做好的約定。
她迷茫無措地看著四周,不明白為何事情又變成這樣。
鼻尖酸澀,她似乎終於有理由落淚,可眼眶卻乾的難受,如何也溼潤不起來。
和宋念約定好回來要打聽許戰擎的下落,可她剛回來就被關起來了,時隔多日,終於聽聞的竟是他的死訊。
褚師潼感覺耳邊突然安靜下來。
好像在這一通發瘋後,她終於心累了,心碎了,不想再去和司景離爭吵了。
“柒王殿下……”
許冰清和司景離都在看著她,一個神色擔憂,一個隱忍沉默。
褚師潼在原地迷茫了許久,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看著眼前兩人,眸色複雜。
“許小姐。”她語氣平靜,“大哥之死我知曉太晚,是我的過錯,你放心,我一定會為大哥報仇雪恨,也會將此事通知二哥,請你節哀。”
許冰清面露不忍,“可是你現在這樣……”
她感覺褚師潼現如今像是一架搖搖欲墜的紙鳶,風稍微大一些就會將她垂落,化作無數碎片消失。
褚師潼道:“多謝關心,我沒事。你是大哥的親妹妹,自然也就是我和二哥的親妹妹,日後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請你不要客氣。”
許冰清溼了眼眶,萬萬沒想到褚師潼竟然會如此對她。
司景離道:“鎮遠將軍的事本世子會命人解決,褚師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