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方格天花板,起灰沾著蜘蛛網的白晝燈管,薄涼夾雜著血液味道的空氣,思考的一眨眼眩暈足以翻轉大腦的全部意識。 彷彿昏迷了很久,身體是冰冷僵硬的。 李瑞費力撐起半截身體,從冰冷的地板曲腰扶著面前好似收銀臺的櫃子緩緩站起來,入眼是倒塌凌亂的貨架相互碰撞的狼藉,一低頭手上的血跡從臺櫃延伸到大門口。 從貨架佈局和一旁擺放著的口香糖檳榔來看這是家便利店,沒有任何生物很破落滿了灰,李瑞足足花了五秒鐘才想起自己是誰叫什麼名字,家住那裡。 至於什麼會在這,他要幹什麼,他要去哪這些一概不知。 手上是血,身上是血,身體虛弱的支撐站起都有些勉強,坐下一摸腦袋頭髮裡面全是黏糊糊的血垢,李瑞依稀記得他最後的記憶是被喪屍追。 但又為什麼會被喪屍追,為什麼會倒在這記憶就變的有些朦朧了。 李瑞動了兩下連忙起身檢視四周的情況,扶著桌櫃一步步走向佈滿血手印的玻璃門走去,門是反鎖的,外面的城市是陌生荒無人煙的,偏僻的連只鳥都看不見。 發生了災難他應該要回家的,家又在那裡,隱隱還有個念頭要跟什麼人匯合,可一想到這腦袋陣陣發暈什麼也想不起來。 看到這李瑞連忙摸向自己的各個口袋,什麼也沒有,空空如也,鑰匙錢包手機,但又不對應該是打火機,和一把刀。 這發生一切發生的太過混亂李瑞無從知曉,便先決定恢復一下身體機能,肚子空空如也喉嚨渴的能著火,好在所在的便利店除了亂點該有的都有。 地面上散落著各種零食肉乾,沒有電的冰櫃裡還有飲料,拿了一瓶最喜歡的可樂,汽水的甜膩刺激的口腔不禁發出一口滿足的嘆息。 一瓶可樂直接一口喝到了底,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在喝過,李瑞正想繼續再拿一瓶喝,突然感覺哪裡不對,為什麼他能嚐出可樂是甜的。 但又為什麼不能品嚐出可樂是甜的呢,李瑞呆滯的愣在原地,嘴唇上下碰撞不禁下意識念出了爛熟於心的名字,“白靜......” 關於這個名字彷彿做了一場很漫長的夢,只記得零星碎片想不起來具體詳細,只感覺胸腔裡好似被棉花積壓般的悶沉。 卻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腦子一片空白,心裡也隨之空落落,李瑞迷茫的扶著冰櫃下滑而坐,手撐著頭一點點思考,為什麼會在便利店,似乎有那麼點印象,因為他在這上班,為什麼會在陌生偏僻的城市上班,而不是直接在家。 究其原因好像是辭了大公司的業務員工作,忍受不了每天扮做油腔滑調嘴一動就會笑的模樣任人使喚,還是無法在跟總是在比較工資的同事老闆相處,這些好像都不是重點,主要是母親說不要太累。 總是在家父母臉上掛不住養個廢物兒子,借了錢給同鄉的朋友,錯過了該去的目的地,沒錢就這樣流落陌生的城市打工,能想起的似乎只有這些。 但這並不是李瑞想要回想起來之前的經歷,應該是後面更痛苦又有那麼快樂的一部分,稍加思索的片刻後便深深吸了一口氣去櫃檯去拿包煙緩緩。 伸出手的那一瞬,李瑞突然無意中瞥到自己糊滿血的掌心,那應該會有些曾經的痕跡。 李瑞隱約記得是右手,便立馬找來整瓶水足夠沖洗乾淨手。 汙垢隨著透明的液體全部消散,洗乾淨後蹭過身上衣服擦了擦,攤開雙手一看,當場驚恐的指尖都在顫抖。 他的手心脈絡清晰,骨節分明兩隻掌心完美的沒有一點多餘的疤痕印記在。 李瑞難以置信的瞳孔微縮,不斷緊握扣弄手上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東西掩蓋,直到掌心的皮摳破流出鮮血,都無法接受這一事實。 手上的血越流越多,記憶逐漸清晰,又不禁念出了另一個名字,“艾花....” 他還在這,身上其他地方沒有一點痕跡,連忙找過玻璃裡投射的影子,是有些年輕過去的那個油腔滑調賤兮兮的自己。 這是不是就說明從來就沒有什麼白靜艾花,這一切難道至始至終只是他的一場夢。 一想到這李瑞又崩潰即又莫名的慶幸,崩潰這一切的經過不存在,慶幸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手和腿卻心有不甘的推開了厚重的門,一步也不肯停留的踏出去尋找。 呼喊他們的名字,尋找過往的曾經,可陌生的城市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喪屍都沒有看見幾只,路上沒有車,房子裡沒有人,周圍一片茫然。 李瑞奔跑了很久腳步逐漸跌跌撞撞,力氣盡無肺部像遭到抽乾一樣喘,眼前一片黑白顛倒,一不小心摔在茂密的綠化帶植被旁。 就這樣趴了足足十多分鐘李瑞才艱難的撐起身體爬起來,只是這一抬頭面前就出現了一具喪屍,破爛的衣服面目全非的臉,並不健壯乾瘦到可以折斷的腿和胳膊。 應該是很好對付,可李瑞的身體狀況很糟糕,並且手無寸鐵,張大到可以脫臼的嘴立馬朝他整個人撲了過來。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