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厲聲斥道:“到時候便全亂了套了!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別有這樣的情況。”
李元嘉垂眸沉吟片刻問道:“你所擔心的只是外姓人之事嗎?”
李元軌嘆了口氣:“顯然不是。你應該聽得出來我還在擔心什麼。”
他在擔心就因為安定公主的異軍突起往後大唐的皇位傳承會再不由宗法制度所限制。
而當坐在那天下至高位置上的人從男換女的時候所造成的影響何其之大。
天后臨朝安定公主受封鎮國就已有女官經由珠英學士考核被選拔入前朝卻並不僅僅是作為天后的“秘書省”而是被分散就去了各州為官。
糊名取士已在天皇明確下達的詔令中說過這不會僅僅是持續一年的事情想來這珠英學士的選拔也會如此。
再若有一位升任儲君的安定公主往後這朝堂上女子為官的情況恐怕會迎來一場飛躍。
誰若真覺得她會只是個居中過渡的選擇那才是個蠢蛋!
到了那個時候李唐其餘宗室的地位會有多尷尬朝堂之上的官員平衡會被以何種方式打破都是可以想象到的事情。
李元軌道:“你說得自己一派閒雲野鶴的樣子也怕因此獲罪乾脆說什麼也無所謂可我告訴你
“不僅僅是天皇陛下今日的朝堂群臣能接受一個鎮國安定公主卻不會接受一個安定太子。”
“你知道嗎?在我來見你之前是有另外一個人先找上了我。”李元軌的嘴角帶上了一抹冷笑“找上我的人算起來還和安定公主有些關係。他是越王李貞。”
越王李貞的母親越國太妃燕氏是當今天后的姨表姐在先帝在世的時候乃是燕德妃在宮中的地位不低。
天后臨朝之後她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就譬如說當年的泰山封禪之時天后出任了亞獻的位置燕太妃則在天后的舉薦下出任了終獻。
李貞因為這一層關係很得天皇天后的看重在咸亨年間出任了相州刺史的位置。
此次年末還朝述職恰逢天皇巡幸洛陽他便也隨同在了隊伍之中。
“咱們這個侄子說他母親和天后之間的關係如何大可不必多說倘
若天后真要將安定公主扶持上太子之位,但凡陛下不願受到天后的制約,或者是哪個皇子有心一搏,需要我等宗室勠力同心,他必定自相州出兵,助對方一臂之力。”
“天后越權太過,安定公主更是權勢滔天到了今日的地步,怎能不讓人同仇敵愾,先將種種匡扶回到正軌!”
越王李貞的態度對於霍王李元軌來說絕對是個意外之喜。
這才是為何,他緊隨其後地就找上了韓王李元嘉。
可惜,這番話雖是讓李元嘉的臉上有了幾分思慮之色,卻顯然還不足以讓他站隊。
“你們沒考慮過兩個問題嗎?”李元嘉長年經營書畫之道,在眉眼間還有一番在李元軌看來過分溫和的態度,他說出的話也頗為冷靜謹慎,“陛下對於宗室,是不如對天后信任的,你怎麼知道,他就真的想要因今日種種,除掉為他戍守邊疆的鎮國公主?”
上官儀、李敬玄等人對陛下足夠忠誠了,也並未見有人能得到一個好下場。
到時候他們是為陛下作刀了,卻被扣上個謀逆之罪,該當如何論處?
那還不如按他所說,做個安分守己之人,等著種種事情塵埃落定,不要從中插手。
李元嘉繼續說道:“另一則,越王和你霍王都有領兵之才,這一點我信,但你們說要起兵抗衡安定公主,我卻覺得——你們沒有這個本事。”
相州位處河北,距離安定公主開闢黃河故道新增田畝之地並不太遠,若要從此地發兵馳援京師,無論是去長安還是洛陽,都繞不過那一帶。
到時候,安定公主在那頭有過往來的府兵,都能將越王給攔截下來。
至於霍王他如今還在朝中任職,也就更不存在什麼兵權之說。
李元軌搖了搖頭:“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情況沒你想的那麼糟糕。咱們這位陛下最明白何為制衡之道,此次他連前往洛陽都像是為人所脅迫之下的舉動,根本身不由己,你還覺得他會如此前一般,將宗室當做仇人來防嗎?”
他一拍桌案:“起碼我們不會將皇位傳遞到外人的手上!”
在長孫無忌和天后之間他選擇天后,現在在天后、安定公主和宗室之間,他該選擇誰,才能讓他繼續像個帝王,此事簡直不必多說。
“還有起兵一事,這關中
府兵位居天子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