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四敞八開的大門外,溜溜達達的過去一個人,下一秒,這個人又退回來了,往院子裡看了一眼,就好像看見了什麼奇景一樣,徑直就走了進來。 這是鄰居李大爺,他比老陳大了十來歲,也是個資歷非常深的老工人,一直倍受大家尊敬。 李大爺走到老陳身邊,輕輕踢了他一腳:“幹嘛呢?還撒酒瘋呢?喝了幾口馬尿,鬧起來沒完沒了了?趕緊起來回屋去吧,在院子裡鬧啥呢!” 李大爺也聽說了老陳中午喝了酒回來耍酒瘋跟媳婦動手的事兒,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可真沒想到,看著老實巴交的陳工,喝點酒竟然是這個德行的。打完媳婦兒還不算,竟然還在院子裡跪著,鬧啥呢?好看啊?讓人看見了,臉還要不要了? 老陳抬眼,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弟妹不讓我進去。” 李大爺:“???” 他以為陳工是在撒酒瘋,自己跪院子裡鬧著不肯進屋呢,合著是在罰跪啊,那沒事兒了! “那你就繼續吧。” 老陳:“……” 不是,李老哥,您倒是幫我求個情啊! 李大爺明顯沒有這根筋兒,他轉頭問陳筱竹:“丫頭,你不管啊,不勸勸你媽?” 陳筱竹搖搖頭:“我爸喝點兒酒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這臭毛病,得治。我媽今天差點被他摔壞了。” “你媽沒事兒吧?” 李大爺問道。 老陳也看著她,等著她給個明確答覆。 “沒事兒,就是摔疼了。但是這次沒事兒,是我媽運氣好,萬一下次摔壞了呢?我爸喝了酒,下手可是沒輕沒重的。” 李大爺邊聽邊點頭:“也是,這毛病得給他改了。以前沒見他這樣啊?” 陳筱竹:“以前那是我媽躲得及時。只要他一喝酒,我媽就躲出去,今天沒躲過去。” 李大爺:“……” 他跟老陳說:“該!是得治治你。” 老陳理虧,又耷拉下腦袋,沒再說話。 李大爺不好意思一直在這兒看他罰跪,溜達著又走了,並且順手幫忙把大門給關了。 誰還能不犯點錯呢,還是給陳工留點面子吧,希望他知錯就改,改了以後還是個好同志。畢竟陳工一直以來的表現還是不錯的。 關門發出吱嘎聲,筱竹還抬頭看了一眼,老陳一點反應也沒有。他並不介意有沒有人看見。 跪了就是跪了,他又不是第一次跪。而且他今天特別該跪啊。當著外人把老丁摔了,他要是不跪,老丁的面子往哪兒擱呢? 不對,不管當沒當著人,他都不該摔老丁啊。 老陳懊惱極了,抬手啪啪啪拍腦門兒,沒一會兒就給拍紅了。 陳筱竹覺得他可氣又可憐。 她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把茶杯遞給了他:“喝吧。” 從喝完酒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喝上呢。 老陳接過茶杯,內心遊移不定,大概是覺得自己不配喝,但又確實渴的厲害,想喝。既想堅持不喝,讓老丁看看他認錯和自我懲罰的決心,又想喝兩口,好堅持跪的時間長一點。 他想的屬實有點多。人是心不在焉的,手卻有自己的想法,端著杯子就往嘴邊送。 事實證明,對於很多人來說,一心不可二用是個真理。 筱竹就眼睜睜看著老陳把茶杯送到了鼻子下面,然後一抬手。 別說,還真讓他喝到了一點,畢竟他張著嘴呢。但大部分都順著往下流到了脖子裡。 筱竹:“……” 這大概就是老天爺給老陳的懲罰! 老陳:“……” 他深深嘆氣。瞧瞧,他做錯了事,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茶水打溼了衣服,小涼風順著脖子颼颼的往裡鑽。 老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又伸手揉了揉腰,怎麼回事?他咋還腰疼了呢? 罰跪的時間總是過的很慢。感覺好像已經過了很久,但看看鐘表,其實一共才過了十來分鐘。 筱竹看著老陳,覺得他的狀態好像不太對。 她起身回了屋,小聲和老丁嘀咕:“我爸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會不會摔您的時候抻著腰了?” 老丁:“……” 這也太好笑了吧?她挨摔的還沒怎麼著呢! 她起身走到門口往外瞧了瞧,看見老陳臉色發白,正在冒冷汗。 老丁:“!!!” 老陳還真的不對勁! 她招呼筱竹:“快去看看他。” 陳筱竹跑出來,蹲在老陳身邊,伸手按了按老陳的腰,收穫一聲慘叫。 筱竹幸災樂禍:“您還真抻著腰了。” “爸,您說說您,平時又不鍛鍊,身板也不算強壯,強行給我媽一個大背跨,可不就搙(nu)著自己了嗎?” 老陳:“……” 老丁跑出來,攙著老陳起身,問道:“要去醫院看看嗎?” 老陳:“不用去,沒啥大事,老丁,你別生氣了吧,我錯了,我這也算自作自受了。我跟你保證,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老丁翻白眼:“你保證有個屁用啊,你以前……”還真沒下過這樣的保證。這是頭一回說戒酒的事兒。 她轉了轉口風:“行吧。你下次要是再喝,我就帶著孩子跟你離婚了,我說到做到。” 老陳一邊疼的齜牙咧嘴,一邊喜笑顏開:“好好好,你看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