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江白才看清楚歡喜的容貌。
在他眼前，是一個面容枯槁，眼中了無生氣的和尚。
“我去，這傢伙玩兒的有多兇啊，這是被生生榨乾了呀！”
三爺看著對方深陷的眼窩和發白的嘴唇，聯想到歡喜宗的事兒，忍不住說道。
江白沒好氣道：“他這分明是憂思過度，心死了，好歹人家也是聖境，怎麼可能被榨乾！”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江白也被他嚇了一跳。
堂堂聖境變成這副模樣，江白也很驚訝。
他剛想和歡喜說話的時候，卻見歡喜緩緩朝著他抬起了手！
江白見狀，一把就與他握在一起：“你好你好！”
三爺見狀，吐槽道：“他還怪客氣的，還知道握手禮！”
江白與對方握了兩下之後，便鬆開了手。
但歡喜的胳膊，依舊朝著他抬在半空中，沒有收回。
江白見狀，只能再次握了上去。
“你好你好！”
“額……大哥，你說有沒有可能，他是想拿回佛珠！”三爺若有所思的說道。
江白：……
果然，他將佛珠遞到歡喜手中之後。
歡喜便緩緩收回了手，繼續撥動念珠，默誦起了佛經。
江白見狀，眉頭緊皺。
他不怕打架鬥法，也不怕罵架（這個以前有三爺，現在有十四，雙賤合璧，天下無敵！）。
他就怕歡喜這種，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傢伙。
不管你說什麼，都跟個木頭一樣。
“大哥，實在不行你尿他頭上，我就不信他還能忍得住！”
江白一把將他拍飛罵道：“你這都出的什麼餿主意！”
他剛剛罵完，突然面色一變，一把抓住三爺，將身形隱匿在暗處。
他剛剛藏好，便看到禪德老和尚，帶著兩個他沒見過的光頭出現在院中。
“師弟，剛才誰在說話？”
禪德疑惑的朝著四周看去，卻並沒有發現什麼人。
只是，他剛剛明明察覺到院中有人。
話音落下，江白就看到剛才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的歡喜，緩緩抬頭，看向禪德。
看到歡喜的樣子在極端的時間內，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禪德明顯也被驚到了。
他立刻拉住歡喜的手臂，右後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處。
少頃，他重重地嘆口氣道：“師弟，你這又是何苦？”
他發現，歡喜居然自絕生機，想要自盡。
只是，歡喜並非佛門其他佛陀一般，靠著信仰之力成就的佛陀果位。
而是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突破的聖境。
這樣的聖境，身體機能太過強大。
就算是想要自殺，也並不是那麼容易。
而且禪德發現，歡喜更是有心懲罰自己，故意將這個過程，無限拉長了。
每時每刻，他都在承受無邊痛苦！
“歡喜之道，始於我，我乃是因，卻讓他們承受了苦果，這是我的罪孽！”歡喜沙啞的聲音，從口中傳出。
“師弟，這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我的主意！”禪德急忙勸說。
歡喜搖搖頭道：“師兄是為了我佛門大業，歡喜明白，你沒有錯！”
“他們的死，也是為了佛門大業，也沒有錯，錯的只有我！”
禪德聞言，眼中露出痛苦之色。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在懷疑，自己是否做錯了。
當初那個溫潤如玉，讓佛門上下見了，都心生歡喜的歡喜和尚，今天終於是被他親手送走了。
但很快，他的眼神，便再次堅定。
“師弟，師兄希望你好好活著，活著見證佛門的興旺，我最近思緒良多，天地大變，對其他人或許是災難，但對我們來說，卻是機會，等到我佛榮光，灑遍五界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我們誰都沒錯，一切都是註定的，應該的！”
歡喜聞言，空洞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絕望。
他看著禪德道：“師兄，彌勒師弟曾說過，我們雖口口聲聲說貪嗔痴乃是佛門三毒，可現在佛門上下，全部都沾染了這三毒！我以前不信，現在看來，他所言不虛！”
聽到歡喜的話，禪德臉色瞬間變的十分難看。
“一切為了佛門興衰！”
“師兄，為了這幾個字，真的值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