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大返回丹秋國以後,根本就沒時間給他爬科技拉電網,更別提什麼電話線——兩個月之前,他壓根就沒想過廣陵止息能打到他家門口來,腦子裡沒有這個概念。
死神的鐮刀架上脖子,這位會盟領袖終於明白,自己是大難臨頭,天大地大再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逃走嗎?往哪裡逃呢?
離了天授,毀了達格達之釜的約定,他就真的一無所有,只剩下最後一條命了!
在夜晚十一點之前,斧鋒山的第一關卡已經徹底淪陷。
這座山城每一個崗哨,每一處碉堡都塞滿了屍體,火焰和子彈帶走了無數條生命,或是負隅頑抗死不投降的敵兵,或是來不及逃走的授血宗親,快刀合成旅一鼓作氣砍下了一萬兩千餘顆腦袋,被爆破物和炮彈轟炸致死的,無法清算人頭的目標更是不計其數。
光是山頭高地據點各處的軍旗,就有三百多面,加上兵亂中士氣崩潰逃走的敵人,這次守城兵員的具體人數和戰情指揮中心估算的差不多。
到了後半夜,兵團各部組別在滿目瘡痍的鄉城清點人數,倚靠在殘垣斷壁之下歇息休眠。
馬奎爾醫生所在的七班搶到了頭功,希區柯克士官長提前回了戰情中心,要把任務和敵情都講清楚,隨時更新敵兵裝備,隨時報告敵人動態,繼續為下一場戰鬥做準備。
按照戰略計劃,後來跟上的快刀合成旅輪替備戰隊伍已經向生產區郊野行動,他們要在三天之內徹底摸清入關之後周邊八十到一百二十公里的範圍,與最近鄉城村鎮中的眾妙之門兄弟們接上線。
如此反覆滲透偵查,騷擾破壞,查打一體,再到攻堅環節,這支軍隊充滿了能量,似乎時時刻刻都在運動。
槍匠為首的無名氏精英兵隊伍在劉家峽發現了敵軍的指揮將領。破破爛爛的城寨府邸之中,還有不少金銀珠寶和兵符璽印,這些東西能夠證明俘虜的身份。
這位授血貴族也變成了本次戰役中為數不多的活口——他活著坐上了刑訊椅,被一臺軍車押送到戰情指揮中心接受審問。
他失了雙腿,單靠一隻手撐著鐵籠,儘量保持平衡,不至於讓腦癱病變的腦袋砸在車架上——他已經奄奄一息,再也沒有傷人吃人的力氣,從喉嚨裡擠出幾句話,央求司機幫幫忙。
“英雄”
“英雄”
“您幫幫我,我是我馬嶺鄉城,丹秋國餘大統領戍邊威遠將軍——我叫劉寶光。”
“餘大統領當了皇上,我要做異姓王我要做異姓王的”
“您把這鐵籠開啟,我跌下去,如果找到一條生路,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呀”
“我有寶貝,有金器銀器,有前朝王公家裡的海藍釉明月葫蘆。”
“有掐絲琺琅寶雞綵鳳燭臺,還有山河虹紫銅漆鑲翡翠枕頭。”
“都送給您,都送給您”
“在我腦子裡藏著,在我腦子裡藏著呢”
“您放過我罷”
從副駕駛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那是全副武裝保持警戒的流星——他依然維持著半狼形態,只怕這敗軍將領垂死掙扎。
“嘿!聽上去都是丹秋國的國寶呀!”
劉大將軍面露尷尬之色,跟著訕笑:“是,是國寶”
步流星:“你知道我是誰不?”
劉大將軍搖了搖頭,又立刻反悔,他想解釋——總要說點好話。
他心裡琢磨,這押運犯人的職務該如何稱呼呢?
是典獄司的官兒麼?東洋來的仙人也講究這些嗎?
禮數還是要有的——
“——這位英雄,您要是願意幫我”
有了生路,劉大將軍努著身體,一下子來了勁頭,越來越有“人樣”了。
“別看您現在還做押運的苦力活,到了靈光佛祖手下,您一定出人頭地,和這位仙舟司務(汽車司機)一起飛黃騰達——靈光佛祖許你們美眷,給你們仙丹吃,都有仙緣,都有仙緣的”
“哈哈哈哈哈!”步流星拉扯雪明的衣袖:“明哥!你聽到嗎?”
“哎!哎哎!哎!”江雪明穩住身體,抓緊了方向盤:“越野呢!別搞我!”
事情不如劉大將軍想的那樣順利,這一路上他費盡口舌,和大狼狗有說有笑,從小到大吹的所有牛逼,經歷的所有事情都講過一遍,似乎是快活得很——兩人聊到投機處還能稱兄道弟。
可是該走的路,還是要走的。
車輛行駛到佬山矮坡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