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認為企業已經患了絕症。猶大也是這麼想的,這個世上,但凡以宗教迷信或市場信心為主導的金融體系,都有這種突然猝死的奇異現象。
正如貨幣本身的屬性,有人信它,用它,它才值錢。而信用本身就是一個很玄幻的東西。
猶大必須保持幻想,他不念血蝴蝶聖經,但是一定要念自己心裡的生意經。
他可是領袖,如果他自己都頹廢失落,狀態低迷,他根本就管不住一群野獸——
——他親手建立了歸一教的叢林法則,如果表現得弱勢,他會被部下端上餐桌。正如藍彩雲對靈光佛祖的血肉視若珍饈,只要是授血單位,都想嚐嚐猶大的味道。
“有太多事情可談了。”江雪明歪著腦袋,代傲狠明德問道:“出發之前,BOSS和我說。”
“如果有機會的話,如果能活捉你,它有句話一定要問清楚。”
“它說——”
“——猶大,你總是以為癲狂蝶是工具,是一種力量。你可以掌握它,利用它,其實正好相反。”
“它在利用你,控制你,它本身的屬性是病毒,是寄生蟲,跟著生物種群一起演化。”
雪明抽出手來,開啟日誌本接著念。
“我也是病入膏盲的狀態,血肉已經變成維塔烙印的載體,變成它的傀儡了。”
“我不得不丟掉獸性,試著融入頂級掠食者的圈層,融入人類社會,變成人們喜歡的樣子,藉助人類的力量來對抗它。”
“在漫長的歷史中,人類文明誕生了許多偉大的科學家,藝術家。”
“他們總能把複雜的自然現象,變成純粹的藝術表達,變成公式和理論,似乎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與理性,與知性相關。”
“維塔烙印的屬性卻恰好相反,它把所有已經分離出來的個體,重新變為混沌的血肉,變成雜亂無章的遺傳鏈片段,變成蛋白質,變成有機物,逐漸變成原初之種的一部分。”
“你對原初之種的探究經驗應該比我更多,我是個膽小鬼,吃了一次虧,就再也不敢去窺探母親的奧秘,我想問問你。”
“你在地球母親那裡得到答案了嗎?生命本身代表著什麼呢?它的意義是什麼?”
“只是為了活下去嗎?”
江雪明說完這些,把日誌本收好,安靜的等待著。
猶大聽完之後嗤笑道——
“——你的老闆也想鸚鵡學舌?也要來問我?這可是終極答案!我要是想明白了搞清楚了!我還會被你踩在腳下嗎?”
“我只知道!它是殘酷的!殘忍的!”
“它不在乎身上的真菌蟲豸,對原初之種來說,我們就是它身上的寄生蟲,每一個滅絕紀對Luca最早的生命,有機物來講,都是折磨,都是考驗,是母親手裡血淋淋的鞭子!”
“能活著就不錯了!槍匠!能活下去就很不錯了!”
錄音筆在江雪明手中發出淡紫色的燈光,它記下猶大的遺言。
“一顆星球會對蟲子們說什麼呢?”猶大冷笑道:“你會和身上的蟎蟲講什麼道理嗎?當你不舒服了,只會想方設法殺掉它們——曬曬太陽?或者噴一遍殺蟲劑!就和你現在做的事情一樣!”
“我失敗了!所以我是蟲子!”
猶大惡狠狠的罵道——
“——如果贏家是我,那麼你就是蟲子,應該變成食物。”
“而我們會晉升為新的霸主級生命,與維塔烙印牢牢繫結的新生命,比起機械工程的演化過程,生物工程、基因工程改造生命的成本要低得多。”
“槍匠,人生太苦了,你想不吃苦,就只能吃人。”
“為什麼我能活這麼久?那還不是因為我心胸狹隘,把痛苦都留給別人,把快樂留給自己。”
“我從來不會心肌缺血,我不會焦慮內耗,我不會羞愧自毀,我有燦爛的生命呀。自然要活上千年萬年的。”
“至於什麼狗屁的生命答案?天經地義道德倫理?哪一個不是統治者用來教訓貧苦老百姓的鞭子?不都是道德神劍嗎?”
“如果傲狠明德真的信了它,我只覺得自己死的也太冤枉了。”
“我居然會輸給這種對手”
“槍匠,我好不甘心”
“為什麼?”
猶大滿臉疑惑,滿臉困苦。
“為什麼你要幫它?為什麼?”
自始至終,猶大都想不明白——
——與他的部下們一樣,與無